我們瘋子一樣地跑到山腰間那排破營房處,我放慢腳步,把手裏的來複槍扔給楊滔。接著閃到牆邊,一把抄起地上的繩頭,領著楊滔、明瑩兩人跑進右邊的房門。眼看敵人已經繞了過來,我用力將繩子一拉,那幾根被繩子捆住的毛竹便滾落散開,相互撞擊,劈裏啪啦的響聲接連不斷。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把房門摔上,見房間裏有張破桌子,連忙讓楊滔扯過來,把房門死死頂住。
那劈裏啪啦的響聲剛剛結束,“嘭”的一聲破門之聲,接著一聲百獸之王的怒吼咆哮起來,真真是震撼心扉,響徹整個營房————那隻被我們關在隔壁的老虎閃亮登場。
隻聽得門外一陣稀裏嘩啦落花流水慘不忍聞之聲起此彼伏,想必是那隻老虎被我們關在房裏,鬱悶已久,一旦得了出籠機會,便大開殺戒以泄心頭之憤。這鋼牙鐵爪、連撕帶扯的架勢,別說那四個家夥好歹也是肉坨坨的,就算是變形金剛來了,估計也扛不住。
過不多久,雲收雨歇,萬籟俱寂,那慘烈的虐殺已經收尾。隻聽見那老虎吧唧著嘴舌,津津有味地享用著戰利品。我悄聲對楊滔道:“現在怎麼辦?”楊滔從窗外望去,這隻大貓估計是餓極了,正在像吃老鼠一般撕扯著地上的幾具屍體,不禁隱隱肉疼,舉起手來,在脖子上一抹,道:“甭管是幾級保護了,我們先活下來再說!”說著,就給來複槍填上彈藥。我聽他此說,不得不點頭。
突然,整個大地晃動起來。
地震?我們三人麵麵相覷,這破房子,不會塌了吧?
也許現在的黑心房產商造的豆腐渣工程,會在這等晃動下坍塌。但這房子修建於上世紀50年代,那時候民風還是非常淳樸,還沒有一切向錢看。造出來的東西,質量都是過硬的。
地麵晃動了一會兒,我偷眼望去,那老虎似乎對這晃動已經習慣了似的,毫不在意地趴在死人身上,繼續大快朵頤。
事不宜遲,我挪開桌子,把門拉出一點縫,楊滔將槍口伸了出去。
那老虎聽覺極其敏銳,剛一開門,便向我們這邊望來。楊滔沒時間再猶豫了,朝著虎臉就是一槍。那老虎麵部中彈,慘叫一聲,但大概是匆忙瞄準,這槍的後坐力又大,失了準頭,所以擊中老虎的有效彈藥量不多。它竟沒有當即倒下,轉身要逃。楊滔連忙補了一槍,摸了老虎屁股,卻也沒有多大效果。那老虎呲牙咧嘴,忍痛跳將起來,幾個兔起鶻落便沒入叢林之中。
我見此情景,不禁扼腕歎息。放虎歸山,留一大患,我們等下還要去救山頂的兩人、洞裏的兩人,如此一來,隻怕前路更加艱險。等楊滔重新裝好了彈藥,我們三人才敢摸出門去。那老虎再猛,卻也怕槍。此時就像是受了驚的小貓一般,早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
地上四具屍體,已經被老虎撕扯得七零八落,血流遍地,慘不忍睹。此時的屍體數量比之方才攻擊我們時,少了一個人,恐怕是流血過多,倒在了追下山來的路上。楊滔走過去,將他們頭上的黑布扯下,卻都已經血肉模糊,無法辨認。我則蹲下來,把綁在毛竹上的繩子解下,繞成一卷,便重新向山頂走去。
路上,我向楊滔、明瑩說起剛剛追擊我們的幾個人。他們聽我說雙手推在對方身上時,是一股入手冰涼的感覺,表示完全同意。楊滔說他一拳打在那人下巴上,就像是打在冰塊上一樣,沒感到絲毫體溫。
我心裏一緊,莫非,陳子奇那夥人已經把用在蕭璐琪身上的某種方法推而廣之,建立了一支活死人特種兵麼?若真是如此,那恐怕會相當棘手……但是,他去哪兒弄那麼多幹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