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看去,似乎隻有蔣南的個頭最合適,於是楊滔把剛剛捆毛竹剩下的一大捆繩子,係在他腰上,打了個死結。蔣南苦笑說這繩子結實不結實啊?楊滔說軍用的攀岩繩,哪有這麼容易拉斷。說著,又從包裏摸出一個對講機,連同手電一起遞給他。由我和辛曉鑫拽著繩子,一點點向下放。
站得一旁的李芊羽,看著這一幕,禁不住緊張得瑟瑟發抖,可憐的小手捂著一動一動的嘴巴,似乎在安慰著自己脆弱的心靈。
繩子放了許久,快要到頭了,還不見底。我和辛曉鑫的手都被繩子勒得生疼。楊滔拿起對講機,按下按鈕,道:“蔣南!蔣南!下麵情況怎麼樣?”
回答他的,隻有一陣雜亂無章的電流聲。
突然,一股巨大的拉力傳來,繩子猛地蹬緊,差點從手裏溜出去。我連忙將繩子在手上繞了一圈,死死地拽住。
辛曉鑫正要學著我的樣子,如法炮製,沒想到繩子一鬆,我和他兩人猛地向後踉蹌兩步。
繩子斷了。
楊滔對著對講機喊:“蔣南!蔣南!什麼情況!快回答!”
這下,我們全都愣了神。辛曉鑫抱著頭苦惱地道:“這可怎麼辦,一下子死了兩個……”
楊滔喝道:“別說這種話!我下去看看。”
辛曉鑫看著那斷了的繩子,道:“怎麼下?這繩子根本不夠長了,楊空你不會是要這麼跳下去吧?”
楊滔摸摸背上的包,才想起自己的手電已經被蔣南帶下去了。隻得從辛曉鑫的包裏找出手電,趴在洞口往下照著,一會兒,站起來道:“太黑了,什麼也看不見!”
其實遇到這個情況,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正要從地上爬起來,突然見到右邊灌木顫動幾下,一根黑洞洞的槍口伸出來正指向楊滔。連忙朝著幾個人喊道:“趴下!”一邊喊,一邊摸起身邊的一塊石頭,向那灌木叢丟了過去。
槍口大概裝了消聲器,沒有開槍的響聲,隻聽“噹”的一下,楊滔向地麵趴了下去。
我心裏大駭,這家夥莫不是中彈了?如果他這個隊伍裏唯一帶槍的人先倒下,剩下的我們兩男兩女,手無寸鐵,豈不是都成了待宰的羔羊?連忙俯著身子向楊滔爬過去。若能把槍拿過來,或許還有一拚的機會。
正在我爬過去的時候,楊滔突然抬起臉,向我望了一下。我放下心來:這記冷槍,大概因為我一聲喊,失了準頭,隻擊中了他背包裏的什麼硬物,沒有鑽進他的身子。
我的那塊石頭顯然沒砸中那個埋伏著的槍手。灌木叢一陣晃動,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傳來,那人大概見偷襲得手,幹掉了我們隊伍裏的主要戰力,正要摸上前來,把我們亂槍打死。
楊滔聽那腳步聲走進,飛快轉身,隻聽“砰”的一聲槍響,震徹心扉。散彈炸裂,高速飛行鐵球向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一般,將偷襲的那廝籠罩在火力範圍內。那人黑布裹麵,隻露出雙眼,此時身中數彈,也不知是什麼表情,隻慘叫一聲,便仰麵跌倒。眼見是不活了。
楊滔一個起身,朝著灌木叢又放了一槍。我知道他這把槍裏一次隻有兩彈可存,打完便要填彈,正是敵人偷襲的好時機,連忙扯過辛曉鑫,明瑩拖著李芊羽,向石頭後麵跑去。楊滔再去摸子彈時,卻聽得那邊的灌木叢猛烈晃動,好幾個不同的腳步聲響起。我偷瞄一眼,約摸五個敵人,都是黑布包頭,穿著迷彩的T恤和長褲,手裏拿著鋼筋棍棒,吆五喝六地朝我們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