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曉鑫給每個人安排了房間,7個人6間房,他說自己就在客廳沙發上窩著就行了,優先保證我們的睡眠質量。明瑩和趙辰被安排在東南角裏的兩個房間;李宇波因為被追殺過,所以安排在趙辰旁邊,兩個房間並排著。西麵三個房間,從北向南分別是我、楊滔和蔣南。也許因為我是最沒用的一個,所以被安排在衛生間旁邊的書房室裏,離玄關最近。
我的房間裏是一張小小的單人彈簧床,著實窩囊了點。我一邊心裏嘀咕著幹嘛不去住賓館,一邊把衣服取出來放在床腳簡陋的木櫃裏。剛打開櫃子,裏麵跳出隻小強,我一陣惡心,連忙伸腳踩死,一股子白花花的汁液流出來。我心說真他媽晦氣,到處找紙來擦。
晚飯時,李宇波一陣高談闊論,把那天在明瑩家和我倆說過的康城曆史,又複述了一遍。這等眉飛色舞的模樣、口若懸河的架勢,不愧是大學的老師。說到動情處,筷子竟然不小心抹到坐在他旁邊的蔣南身上,白色的T恤立刻留下一道油跡。本就對他沒多少好感的蔣南嘟囔著罵了句“冊那”,便不再搭理他。
吃過晚飯,明瑩對趙辰說要用她房內的獨立衛生間,趙辰想都沒想就爽快地答應下來。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在床上想著明瑩會不會今晚和趙辰發生點什麼的時候,接到令空的電話,說顯微鏡檢測的結果出來了,那張畫裏的紙不是荊川紙。我說那肯定是桃花紙,可以抹油了。
掛了電話,我從廚房取些花生油,跑到李宇波的房間。
李宇波忘了鎖門,被我直接推了進去。見他正拿著一個袖珍手電筒大小、上麵滿是孔洞的東西,插著耳機,像是在聽什麼,便問他這是啥。
“MP3。”李宇波見我連敲門都不會,感到一絲不快,“什麼事?”
“這麼粗大的MP3?少見少見。”我說著,讓他把那張紙找出來。見桌上有把水果刀,便拿過來,把油抹在上麵。就像往麵包上擦黃油一樣,用刀麵擦那張紙,放在桌上等著晾幹。
李宇波看著我弄這些,隨口道:“林佑,你為什麼要參與這次的事件?”
“被拉下水的。怎麼,你也不是組織的人?”
“我就一玩票的票友,”李宇波道,“這些人我都半生不熟的,看起來個個都不好對付。”
“那你怎麼知道胤老太太不喜歡晚上被人打擾?”
“怎麼,你不知道?得,你現在知道了,甭問了,知道就行了,”他擠眉弄眼地道,“少知道點,活得長。”
我坐回椅子上道,“你說你也不知道的那兩個故事,有沒辦法確認一下?”
“有。”李宇波被我引開了話匣子,舔舔嘴唇,“我父親告訴我,在金山這裏,有一個秘密的地下組織,專門研究古康城的曆史。為首的人,好像是萬壽寺的高僧,但是他的身份很神秘。這個組織掌握著很多與金山、古代雲間和康城的曆史有關的材料,他們說不定知道那兩個故事。回頭我去找找這個地下組織,看能不能問道寫什麼。”
我耐著性子聽完,道:“奇怪,你不是說你父親知道這兩件事麼?何必這麼複雜,去問問你父親不就行了?”
李宇波突然垂下頭,道:“我父親,遇害了。”
我嘴裏說著節哀,心裏猛地一震:莫非,李宇波的父親就是明瑩說的那個“曆史學家”?我想見這個曆史學家,明瑩卻說已經找不到他了,莫非就是因為他被那夥神秘的敵人滅了口?
怪不得李宇波這次作為顧問來參加行動,他不是組織的人,多半是來尋求庇護或者報仇的。
那張紙上,此時已然隱隱地出現了一些怪異的圖形或者文字的東西。
我看著李宇波問道:“這是什麼玩意?”
他把紙拿起來,仔細看了一會兒,搖搖頭,說這鬼畫符,看起來像是甲骨文似的,可能是象形文字吧,反正我看不懂。
我起身告辭,出了房間,辛曉鑫正坐在沙發上,見了我,笑道:“兩位教授徹夜長談呢?”
我嗬嗬傻笑,道:“別叫我教授啊,我就一打工的而已。衛生間有人麼?我去洗澡。”
辛曉鑫道:“沒人,那兩倆哥們已經洗完了。你去吧,你洗完我就去洗。”
我點點頭,回房間拿衣服。
洗了個澡,身上爽利多了。我脫得隻剩內褲,正要掀開被子鑽進去,卻聽見門外傳來一聲男人的驚恐的呼喊聲: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