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兩個人名與一塊囊腫(1 / 2)

我連忙跑過去,捏住墨墨脖子後麵的皮,把它拎了起來。小貓被拎住這塊皮,是不會疼的,就像你自己掐你手肘關節外側那塊皮膚,怎麼掐也不疼一樣;而且一旦被這樣拎住,小貓一般就會乖乖地四肢下垂,毫不反抗。

我把它拎到麵前,用手點著它的鼻子,一陣訓話。這小家夥就像是掛臘腸一樣耷拉著身子,一臉無辜的表情。

罷了,反正它也聽不懂,我這不是對牛彈琴麼?再說,找個柔軟的地方睡覺,也是它追求幸福的權利不是?反正現在它和我已經熟悉了,幹脆給它洗個澡,免得它以後再跳上我的床。

於是我把墨墨拎進衛生間,在洗手台的水槽裏放滿溫水,把它放進去。

幾乎所有的貓都怕水,墨墨同誌也不例外。這一下,它就像是進了油鍋一樣,咪咪亂叫,拚命撲騰,濺了我一身水。

無奈,我隻能把自己脫得隻剩內褲,給它塗上沐浴液,繼續刷洗。洗了三遍之後,墨墨已經掙紮得沒了力氣,隻剩大喘氣的勁了。所有的毛都貼在身上,瘦骨嶙峋的,摸起來讓人心酸。

我拿塊毛巾給它擦幹身體,用吹風機給它吹幹,怕它著了涼。對這種小貓來說,如果感冒,幾乎無一例外會掛球。墨墨對吹風機也十分反感,我把它拎起來,對著肚子吹。吹著吹著,突然想起,墨墨是公貓還是母貓呢?吹幹之後,拿起它尾巴看了看,貌似是隻小母貓。它很不好意思似的,咪了一聲跑開了。

現在它又是一個可愛的小毛團了。雖然洗澡的時候耗費了很多體力,但是洗完澡,大概是覺得很舒服,這會兒又有力氣活蹦亂跳了。我看了墨墨一會兒,走到衛生間拿起脫下來的上衣,把上麵沾著的一點東西摳下來,放回桌子上。就是我從太平間試驗室的那個牙膏體裏麵擠出來、抹在身上的那點東西,這會兒已經幹硬了。

看著墨墨洗完澡舒舒服服的樣子,我突然想到:那個……話說……我有沒有必要像茅斌說的那樣,給蕭璐琪洗個澡?

如果她真的還沒有死,隻是假死的話,熱水衝淋一下,舒筋活血還是有好處的。好吧,我承認我在找理由。

對於蕭璐琪,我從來都隻有一顆敬畏之心。她的美麗,讓她在我心裏是那樣神聖不可侵犯。王永順也許可以讓她穿上肚兜跳豔舞,我做不到。那樣隻會褻瀆了她,玷汙了她在我心中的形象。

但是,出於純醫學的需要,應該沒事吧……

我這麼想著,兩隻腳竟然就不自覺地走到了冰櫃前。

她就像是睡著的冰美人一樣,臉上掛著些許冰晶,眉毛、頭發上也有點狀的冰霜,配合著她濃密的黑色長發,就像是漆黑的夜空中掛著的明亮星辰,讓她顯得格外沉靜、靜謐。

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眼睛,微微地凸出了眼眶。

我知道這是很自然的現象——眼睛裏液體,在低溫下結冰,冰的密度比水小,所以同樣體積的水結成冰,體積就會膨脹。冰凍的屍體,眼睛都是這樣的。

是不是我把溫度設定得太低了?也許她的血液可以流動,如果我設置得這麼低,她不就真的凍死了?這麼想著,我把冰櫃的溫度調高,設置為零度。

越想越後怕,萬一她真的沒有死,可以蘇醒呢?我不會把她凍死了吧?

我安慰自己:畢竟她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如果不這樣凍著,恐怕還沒複活,已經腐爛成一具汙穢不堪的朽屍了。

家裏沒有浴缸。我洗澡都是站著洗。但是蕭璐琪這個樣子,肯定需要個大澡盆。算了,今天先就這樣,明天去買個澡盆再說吧。

這會兒已經快4點了,我又累又困,勉強衝了個澡,給手機插上電源,便躺床上挺屍去了。

隻睡了三個小時就醒來,洗刷上班。

星期二的上班時間,事情一般不太多。我在無聊的時候,拿出個小本子,隨意地寫寫畫畫,把昨天在太平間找到的線索一一列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