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翻臉不認人!”這話對於寡言的陳默來說,已經是難得,大多數時間,他傾向於隻做,不說,隻是此時留下來的都是他親近的人,他才先行警告,不願一下子就把關係鬧僵。
果然,這樣的話一出口,讓宋佳雯和陳昊都是神色一凜,再不敢多說一句。幾個人正僵著,有人從開著的大門走了進來,竟然是這一次的禮服設計師。
說起來,這個人還是安德烈介紹過來的,金發碧眼的老外顯然對他為何要來現場感到十分不理解,隨後,陳默簡單向他說明了事情的情況,讓那老外越發愕然。
“是有位小姐打電話說,新娘子的尺碼給錯了,並且重新又報了一個尺碼,我才重新設計過的。”
“您還記得打電話的人是誰嗎?”杜仲微微一挑眉,輕聲問道,他的眼睛似有似無的瞄了宋佳雯一眼,果然見她緊張的用抓皺了自己的禮服裙,臉色也蒼白起來。
“我隻記得是位聲音十分柔美的小姐,她準確的說出了這次婚禮的所有要求,並宣稱是陳先生的秘書。”
陳默的臉色陰雲密布,冷冷地回答,“我的秘書是位男性。”
那位設計師眨眨眼,隨後才恍然大悟地說道:“哦,天啊,難道一開始遞給我的尺碼才是那位新娘小姐的尺碼?這就是你們中國人所說的宮心計嗎?真是太有趣了。”老外興致勃勃地模樣在被陳默投以冰涼的一眼之後,立刻被澆滅了,“厄……哦,我想這裏應該沒有別的事情了吧。”
“當然不是,既然是有人打電話過去的,那麼一定留了電話記錄,請你回到工作室以後,把那個電話的號碼交給我,我絕對不會放過那個人。”陳默毫不留情的話讓心虛的宋佳雯踉蹌著後退了一步,這般明顯的心虛反應,幾個人卻像是沒看到一樣,默契的忽視了。
陳瑾輕歎了口氣,說道:“小弟,你也別太生氣,今天的事情純屬意外,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安慰一下蘇沫。沒有一個女孩子不希望自己有個完美的婚禮,可是現在卻搞砸成這樣,她心裏一定不好受。”
想到蘇沫方才趴在自己懷裏顫唞的抽泣,陳默皺了皺眉,隨後輕輕點頭,說:“既然這樣,大家就先散了吧,其他事,等明天再商量。”他急著去查看蘇沫的情況,沒再管這些人,便往蘇沫的房間走去。走了一半,又突然停下,轉頭對杜仲說:“杜仲,記得讓那些記者和長舌婦們閉嘴。”
杜仲苦笑一聲,“好的,我知道了。”
打發了這些麻煩事,陳默終於有機會去查看蘇沫的情況,他打開門,便看到蘇沫趴在床上,已經閉著眼睡著了。哭得紅彤彤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痕,像個孩子似的。周念然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見陳默來了,朝她做了個噤聲地手勢。
陳默點點頭,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仔細查看蘇沫的睡顏,卻見她即使在睡夢中,也仍然皺緊了眉頭,越發心疼起來。
“她哭累了,剛睡著,讓她休息一下吧,昨天緊張了一天,晚上都沒怎麼睡得著覺。”周念然輕聲說著,站了起來。
陳默將她送到門口,周念然打量著眼前的男人,輕聲說:“陳默,照顧好她。”
“我知道。”陳默淡淡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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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婚後第一夜(一) ...
那一日,蘇沫被周念然帶回客房裏,便再也忍不住,趴在床上,大哭起來。她本就被今天折騰的筋疲力盡,又遇到葉涵之,再加上那些話,攪得她筋疲力盡,讓她徹底沒了應對的心情,此時隻恨不得什麼也不想,趕快離開這裏。
她哭得迷迷糊糊,狼狽不堪,周念然在旁邊低聲的安慰統統未進自己的腦海,隻覺得頭疼欲裂,很快又昏昏睡去了。
再醒來時,外麵天已經黑了,房間裏靜悄悄的,她沒再穿著那件碎了的大紅旗袍,反而換了身絲質的睡袍,窩在棉被裏懶洋洋的舒服。睡醒了,人也清醒了幾分,蘇沫盯著一團昏暗的天花板,隻覺得滿腦子亂哄哄的,說不清楚。陳默和葉涵之的臉交替著在她腦海裏閃過,想著葉涵之說過的話,想著陳默心痛又怒氣衝衝地臉,想著方才自己當眾走光的尷尬,蘇沫心亂如麻。
沫沫,你願意嫁給我嗎?
這句話蘇沫等了那麼久,卻偏偏在她和陳默的婚宴上等到,實在是詭異至極,老天真是會戲弄人。如果葉涵之早來那麼一天,她說不定會不顧一切的和他一起走,可是卻偏偏已是婚宴上,她和陳默交換了戒指和誓言,宴會進行中,所有的賓客都知道他們已經結婚,蘇沫不是腦袋一熱就胡來的人。
她隻是升鬥小民,不是戲文裏唱的多情小姐,可以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奔逃,來一段轟轟烈烈,不顧一切的傳奇。在蘇沫眼裏,那絕不是什麼真的如此讓人驕傲的事,那是自私,那是懦弱。
不得不承認,那一刻,葉涵之說要帶她走得那一刻,蘇沫是心動的。可是卻也是無奈的,她不會走,無論葉涵之如何懇求。
就算是結婚以後再離婚,她卻也不能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跟著葉涵之跑了。人從來都是社會的動物,心中需有責任才能做一個好人,蘇沫站在陳家的宅子裏,她就是陳默的妻子,無論發生什麼,都要把這場麵維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