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句話,她肯定也沒聽懂。但她還是乖乖跟上來了。
赤腳走在地麵,一陣陰沉沉的涼意從腳心傳到了心裏,王羲之忍不住猛打了個顫,把枕頭抱得更緊。垂在肩頭的長發擋不住寒冷的風,隻穿了單薄長裙的她被凍得瑟瑟發抖,鼻尖通紅,像個小醜似的。
“喂。”
她聽到戴帽子的日本先生叫了她一聲。
抬起頭,看到帽子先生停下了腳步,她也停下腳步。帽子先生脫下了他的外套,披在自己身上,然後又說了一句什麼。
雖然沒有聽懂,但他一定是個好人吧。
王羲之把手伸進帽子先生的風衣袖管裏,袖子長出了一截。明明他和自己差不多高,沒想到衣服卻大了這麼多,真奇怪啊。
“謝謝您!”
來自風衣的溫暖讓她得以加快腳步,緊緊跟在中也身後。
穿過這條街,再橫穿一個公園,離機場就不遠了。天際線泛起微光,很快就要天亮了。不知道魯迅先生的航班會不會延遲,以最近的航空情況,延遲起飛成了很常見的事。
不過到達機場後應該就能輕鬆一點了。
中也加快腳步,卻忽然發覺緊緊跟在身後的王羲之不見了。
明明剛才還在的!
中也慌忙折返回去,沿著來時的路尋找她蹤跡。最後,在景觀湖旁見到了她的身影。
她蹲在水邊,裙擺被浸濕了,風衣下擺卻被她緊緊團在膝頭,沒有染上一點水。
走近了,才發現她懷裏,竟然抱著一隻大白鵝。
大白鵝脖子一動一動的,見到中也,朝著他響亮地“嘎”了一聲。
中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在幹嘛?”
他的語氣有些暴躁,主要還是因為這隻大白鵝。
王羲之轉過頭,站了起來,很驕傲似的衝他一笑。
“這隻鵝好可愛,我好喜歡!”她興衝衝地說,“它是不是野生的呀?我可以把它抱回上海嗎?我真的好喜歡它!”
“我們該走了。”
“我會好好養的。”
“該走了。”
“不能養嗎?可我很喜歡它……”
“你到底是為什麼要抱著一隻鵝啊!”
在完全語言不通的情況下,他們的對話竟然有模有樣地持續了幾個來回,盡管誰都不懂彼此的意の
他們離開了。隻剩下中也獨自抱著鵝和風衣,依舊是什麼情況都沒搞明白。
……現在他應該幹嘛?回去嗎?
中也放下鵝,穿好風衣,心裏剛動起這個念頭,忽然感覺到口袋裏硬硬的。他這才想起,從木箱中找到的東西,忘記交給王羲之了。
中也不確定這是不是重要的物什,但留在自己身邊是絕對不行的。他把懷裏的鵝換了個姿勢,揣在手臂下,邁開腳步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