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在朝歌回府之前,蕭歸流已先一步回去了,並且,闖進了她的院宇。
院裏的紅果攔都攔不住的,一掌劈開,他徑直入了屋內。
墨蘭正坐在案幾前,靜靜的翻閱一本書卷。
看他進來,眼皮也沒有抬一下,語氣冷淡的道:“你一個江湖郎中不在乎名聲狼藉,我一個有失婦德之人也可以不在乎名聲,但這院宇的姑娘卻是不能不在乎的,還請蕭神醫自重,休要擅闖女子閨房。”
她一臉冷漠,與先前待他的溫柔判若兩人。
蕭神醫微微穩了一下心神,問她:“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在梧桐宮?”
“我的事情與你關,若你還盼著我個好,念在以前的舊情,也請你對我視而不見吧。”
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但她這一番話,分明就是承認。
他再問:“是林貴妃給你投的毒。”
她慢慢抬了首,冷淡的看著他,道:“我本是該死之人,現在活著的每一天都是賺來的,就算是今天死了,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蕭神醫大可不必特意來此一問。”
由始至終,她待他都是那樣冷漠。
一字一句,一個眼神,都冰冷刺骨。
他忽然一個箭步過來,扳過她的腦袋,去親她。
墨蘭卻是一把推開,揚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聲音冰冷,發顫,道:“蕭神醫還請你自重。”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有什麼資格來親她?
他又有什麼資格站到她麵前說這些話?
一腔真心,她權當錯付了。
不計較了,也不執著了。
她放棄了,他這又是作甚?
大概是沒料到會被她打,他微微愣了一下。
她出手並不手軟,一個巴掌下去,還是把他的臉龐打出一個巴掌印。
她是恨他的。
若非恨他,又豈會舍得這般賞他一個巴掌。
兩人相視。
墨蘭目光冰冷。
在經曆這麼多的變故後,她也很難在對他心軟。
她的心,無法柔軟。
一切,再回不到從前。
蕭神醫目中有著壓抑的忍耐。
他說:“等這一切結束,我就帶你離開這裏。”
她咬牙切齒,眼尾紅了紅,說:“蕭神醫,你要我說幾遍你才能夠明白?誰要跟你浪跡天涯,隱姓埋名?你以為我還是當初那個又天真又傻的墨蘭嗎?我要做這個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住在最漂亮的宮殿裏,重振我墨家失去的榮耀,你給不起,也幫不了,就不要擋我的路。”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是他不明白的?
昨天她說要做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時,他就該聽得出這話的弦外之音的。
他眼睛紅了紅,說:“如果這些是你想要的,我會給你,但請你等一等我,不要這麼快與我劃清界線,一刀兩斷。”
她卻說:“滾。”
他給的,不論是什麼,她都不會再想要了。
一切都來不及了。
從身到心,她已經不是當初的墨蘭。
那個墨蘭,她早已埋葬。
再回不去了。
蕭神醫慢慢站了起來,看著她,退後。
她一臉決絕,他卻無力挽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