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時辰後。
蕭歸流來到霽月和朝歌的麵前,一臉複雜的瞅了兩個人一眼。
來的時候錦語已把話帶到,知道是讓他做什麼。
霽月說:“朝歌怕疼,給她用點麻沸散。”
蕭歸流聲音柔和。
就他的模樣來看,他是一個眉眼風流溫柔之人。
他說:“用麻沸散會影響圖案的顏色和質量,出來的效果會大大削減,如果你們覺得難看也沒有關係的話。”
他是無所謂的。
霽月說:“適當的用一點。”
朝歌卻猶豫的道:“萬一會難看怎麼辦?”
霽月說:“不用你會疼的。”
“那,那就用麻沸散吧。”
她還是不想疼。
光是想著那一針一針的紮在自己肉裏,她心都糾一塊了。
霽月便讓蕭歸流這般做了。
蕭歸流這邊準備一下所需的顏料以及要用的針。
要下針的時候朝歌說:“大哥你抓著我的胳膊吧。”
她怕萬一疼,自己跳起來怎麼辦?
霽月意會,雙臂直接從她的肩膀上繞了過來,把她的手臂固定在自己手裏,等於她整個人兒都被圈在他懷中了,想逃是不可能的了。
和她說:“你要是怕,便把眼睛閉上吧。”
拿針刺自己的肉,她一個嬌滴滴的姑娘,怎麼可能會不怕。
朝歌便把眼睛給閉上了。
她努力去想前一世被刺的事情,想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前一世,她是被刺在眉心上麵的,沒有用麻沸散。
那時霽月也是這般抱著她,把她固定在懷裏,並威脅她說:施針的時候你最好不要亂動,你亂動,蕭大夫拿針不穩,再紮花了你的臉,或紮瞎了你的眼,你會更難看。
她被威脅住了,一動不敢動,本想哭一個撕心裂肺,還被霽月一把捂住了嘴,待他鬆手時,恨得她便一口咬在他胳膊上。
這麼想來,前世她可是沒少往霽月身上咬哩。
可那時候她又恨極了他,恨他讓她這麼的痛。
那一世,她也懷疑蕭大夫不喜歡她,故意不給她用麻沸散,可這一世呢?
紮到肉裏的感覺竟和前世是一樣的疼,也許更疼也不一定。
不是說用麻沸散的嗎?為什麼還會疼?
她不由得又懷疑蕭大夫根本就沒有用麻沸散,即使是重活一世,蕭大夫打心底也是不喜歡她的,故意讓她疼。但這一次她沒有哭,她微轉了臉,把臉貼在了霽月的胸前。
霽月的胸膛結實又溫暖,她想靠在這兒會減少一些的疼痛吧。
霽月下額便輕輕抵在她腦袋上,感覺到她身體在輕顫,便和她說:“很快就好了。”
很快就好了,這個快到底是多快,明明是很慢的。
她懷疑蕭大夫故意要折磨她,所以手法上便很慢很慢。
也不知道她哪裏又得罪蕭大夫了,還是她天生長了一個讓蕭大夫看著不痛快的臉。
她疼得輕輕抽氣,霽月便安撫性的用下額在她腦袋上蹭了蹭。
蕭歸流蹙眉著說:“剛開始會有一點疼,後麵會慢慢好的。”
其實刺在手臂上算是最不疼之處了。
朝歌後麵便疼得沒了知覺,整個手臂都麻木了。
也不知道過了過久,霽月和她說:“都結束了,你看一看。”
朝歌便轉過身來看,圖案的顏色是紅的,由深到淺,就這般刻在她的手臂上,栩栩如生。
朝歌說好看。
霽月拿了帕子拭她的額頭的汗,由於疼痛,她臉色都白了幾分,他看在眼裏,實則也是心疼的,問她:“很疼嗎?”
朝歌如實的說出了心裏的疑惑,也觀察著蕭大夫的臉色道:“是很疼的,好像沒用麻沸散似的。”
確實沒用麻沸散。
用了那玩意效果會大打折扣,隻是怕她知道真相後心裏壓力會更大,便沒告訴她罷了。
他覺得吧,這點小痛是可以承受的。
蕭大夫沒說什麼,自己也坐一旁休息了會,喝了杯茶。
霽月也不直接答她這話,隻拿話哄她說:“要不你去休息一會,休息一會,就好了。”
朝歌不想去休息。
她還想看他如何被刺。
霽月也就由了她,給她拿了桌上的瓜果,叉給她吃。
在外人麵前這樣親昵,心裏難免別扭,但整個手臂都是麻的,她也不想動。
又想著他們是兄妹,有什麼關係呢,朝歌也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