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百年家慶(1 / 2)

公元二0一四年九月三十,邵家河邵氏家族共同組建的一座別墅裏,張燈結彩,喜氣洋洋。這個大喜的日子,不隻是邵氏家族的頭孫子邵馬年將六十,恰逢進入本命年的生日,還有邵氏家族一百年的盛大慶典。早在半年前,邵氏家族就開始忙活這場盛況空前的雙喜活動。就連遠在香港的邵紅花,也提前一天坐飛機準時趕到。

這棟邵氏家族共同組建的白牆紅瓦古木窗的豪華別墅,坐落在邵家河細腳橋旁邊的一塊草地上。應該是秋高氣爽的九月天兒,從早晨就開始起霧,而且越霧越大,大霧讓那爬滿青滕的古老石橋,青色未褪的大片草地,悠悠緩流的河水,以及那倒映在河水中的霧蒙蒙的天兒,罩上了一層既神秘又美麗的夢幻色彩。天上沒出太陽也沒下雨,這個霧朦朦陰沉沉的天兒,讓人分不清是早上還是晚上,是上午還是下午,甚至說不清自己是活在陽世還是處在陰家,每個人都感覺到象是在做夢。

若幹年前,邵氏家族在這裏白手起家,邵氏家族要在這裏共同組建這麼一棟共同出資又各自分居的豪華別墅,一是為了表示邵家所有人對祖宗的懷念,同時也是為了滿足他們對這個老家的美好回憶,二是為了將來老了,他們都想回到這個地方,落葉歸根。盡管有不少人,明知他們將來老了,不一定能回這裏養老送終,他們還是願意湊一份子,以示親熱。

大約上午十點的時候,邵氏家族象是約好了一樣,幾輛顏色不一的小車,陸續開進別墅的大院子裏。首先衝進來的,是已經開了數年車但還不會倒車的王兵的一輛白色北京現代,接著開進來的是邵馬的紅色寶駿,再跟著進來的是楊春輝的黑色寶馬,周青誌的深紅色奧迪,最後跟進的,是邵紅花每年寄停在深圳,回來時才臨時用一用的藍色跑車,和邵紅秀專程從深圳開回來的路虎。

酒菜端上桌的時候,邵馬這個孫子輩的主人,按照常規,先擺幾個菜,接祖人回來參加這個慶典。剛才還喜笑顏開的邵馬,這會兒表情嚴肅又虔誠地舉起三根香,朝著大廳的祖人牌子,連拜了三拜,然後將那已經燒燃的三根香插進了一個非常精製的香爐,又拜了三拜。

大廳裏一片肅穆的氣氛。正當大家要準備放鬆的時候,邵文突然大聲驚呼:“來了來了!來了來了!”

邵文在趙氏家族算是個有些神秘的人物,他很多東西不吃,但又不吃素,夜裏睡覺動不動自己下床,出外亂跑,經常害病,老是見鬼,有說他是那種火焰低的人,有說他是能走陰界的那種人。

邵文的驚呼立刻引起了許多人的好奇,尤其是那些信神信鬼的人,更想知道是誰來了。邵文馬上告訴那些人,他很清楚地看到死了二十年,如果不死今天正好一百歲,人稱三尊公的祖父邵草民穿著長褂,帶著比他晚死十年,人稱三尊婆的祖母走進了大廳。有人問他祖宗進來穿的什麼鞋,他說室內室外一片霧氣,他隻能看到兩個祖宗的上半身,看不到下半身。

邵文的這個傳言,讓整個大廳更加籠罩在一種異常神秘的氣氛中。很快,就有人相互交頭接耳地傳遞著這個隻能讓大家心照不宣的公開秘密。

正當大家竊竊私語的時候,邵馬的繼母徐春容,突然覺得天旋地轉,還沒等人看清是怎麼回事,她就象被人擊中了似的,雙眼一閉,兩腳一軟,頭重腳輕直挺挺地仰倒在地下。經過細心人貼近嘴邊並屏住呼吸打手示不讓他人吵鬧的一番詢問,終於弄明白並十分高興地告訴大家,邵家的仙姑也回來了!公元一九六六年的秋天,徐春容十月懷胎的期限已滿,隻待腹中嬰兒出生。走進邵家第一次懷孕的徐春容,一心巴望生個胖兒子,臉上有光,並先後請了十個算命先生給腹中胎兒算命。那十個算命先生,有九個說她懷的是兒子,隻有一個外地來的江湖遊士,瘋笑著搖頭,說天機不可泄露。這天上午,剛剛還有太陽,晴得好好的天上,突然烏雲陡起,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暴雨傾盆,整個世界黑得象是夜晚。緊接著,徐春容腹痛異常,讓人弄上床之後,她就開始發作,強烈的巨痛,伴隨著天上的電閃雷鳴,天低雲暗,讓人感覺到這個亂世會有更多的奇跡發生,甚至說不定有蛟龍入海的大事產生。奇怪的是痛得大汗淋漓,隻剩下最後一口氣的徐春容,突然一聲慘叫,一個嬰兒落地並哇哇地唱出一串異常好聽的哭聲後,老天爺突然停止了電閃雷鳴,收走了雲頭,帶走了雨具,讓太陽重新出來,大地變晴。接生婆順利地將嬰兒拿下之後,順眼一看,卻並非是個兒子,而是一個女兒,便笑著對徐春容說,恭喜你生了個千金!千金開路,下一胎肯定是個兒子!不見徐春容回應,接生婆便下意識地去看徐春容一眼,隻見徐春容麵無血色,雙眼緊閉,身不動彈,便嚇的趕緊放下嬰兒,卡了一下徐春容的人中,徐春容這才緩過一口氣,長歎了一聲氣。提心吊膽的接生婆這才放下心來,笑著勸說:“莫歎莫歎!說不定這千金還不是一般的千金,是上天安排下來的,你看她長得是何等的好看,剛才的哭聲比唱的還好聽呢!”一語道破天機,接生婆回去就大病一場,差點喪命。算命的狗兒說,如果不是因為她還有接生的使命沒完成,就可能活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