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見是見過一次,但白夜透過麵具上的洞看向他的眼神幾乎將他凍僵,龍淺對他說了些什麼,白夜隻走過來不由分說地劃開他的手腕取了一點血便匆匆離開,隻留下莫名其妙的項莊。
直到後來,在秦始皇陵之下,那個叫土根的猥瑣男露出了真容,他的第一反應是土根怎麼可以長得這麼好看;第二反應是通過他跟蘇菀的臉色神情以及他脖子上的痕跡推斷出他跟菀姐姐剛剛幹了羞羞的事情,他剛想諷刺一句好白菜都給豬拱了。眼前的人麵無表情地開口:“你聽好了,我就是白夜,白晝的白,黑夜的夜。”
他石化了很久,心中無端地緊張,幾乎不敢跟白夜講話。直到後來,白夜在山河陣中為他擋下一隻短弩。
冰一樣的貔貅公子,內心卻其實是溫暖柔軟的吧。
從皇陵中出去後,聽聞了王翦的名字,得知青陽虞受寵於王信,他便刻意接近了青陽虞。
王家的家族聚會之上,眾人都在等著所謂江東第一美人的徒兒為他們獻舞一曲,上來的那人眉目如畫,額前朱砂似血,一襲白衣更是襯得那絕色的人兒有如謫仙,不是虞姬,卻是個少年。
其實在座的人有不少已經見過青陽虞,此時上來的雖然不是那美人,但容顏絕不遜色於她,他身上那種雪中臘梅般的傲氣還讓他們覺得很是新鮮,因此這部分人卻是帶頭喝起彩來。
少年挽了個劍花,開始舞劍,他身材還未完全發育成熟,纖長的身姿十分輕盈,而表現出的力度又是絕非女子所能及的,一時讓許多人看得入了迷。
他時不時瞥向上座的王翦,就是那個人,滅了他的國,幾乎毀了他的家。
突然,他眼神一沉,一劍便朝著上座的王翦刺去,有幾個侍衛立馬衝上來護主,卻被他幾招斬殺於劍下,但他的身上也被多處劃傷。王翦本來還很淡定,見侍衛阻擋不了他方急忙起身,但畢竟年紀大了活動不大靈便,一時躲閃不及被刺傷了手臂。
項莊正欲繼續追殺,卻隻覺身後一陣淩厲的劍氣直逼自己後背而來,他忙回身禦敵,對方動作很快,一下就將他的劍挑飛,緊接著沒有任何停頓便一劍刺向他的前胸。項莊急忙轉身,雖然不至於被刺中要害,卻還是被他狠狠刺入了右胸。
那人眼露猙獰殺氣,將劍在他體內轉個個圈方才拔出,他疼得幾乎窒息,覺得身子仿佛要被撕裂一般,一個沒站穩便隨著利劍拔出的方向倒了下去。
喘息了好幾口氣,覺得有一人挑起他的下巴,冷冷問道:“說,誰派你來的?”
項莊便也橫眉冷對:“你家二大爺!”
那人眉一皺,拉起他的頭發便狠狠朝著地上砸去,他隻覺一陣劇痛,接著頭部便有熱流湧出。
那人狠狠道:“若是不說,信不信我把你剁成肉醬!”
他的手臂卻也支撐不住上身的力量,一陣天旋地轉後腦袋也躺到了地上。
有人在他身上踹了幾腳,他卻疼得已經麻木了。
睜開眼,身邊多了一群圍觀群眾,有人眼裏是憤怒,有人是疑惑,還有一些人是憐惜……那是基佬。
他的目光鎖定在打傷自己那人上,忽而不屑地笑了笑。
那人似乎被激怒,一劍就朝他砍了下來。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把劍,寒光刺眼,他的眼睛卻一眨也不眨。
突然劍的方向偏離,人群中一陣騷動,而後他被攔腰抱起,隻覺耳邊風聲呼嘯,他腦袋有些暈,便閉上了眼不再去想問題。
再睜開眼時,四周已然安靜下來。
他睜開眼,眼前之人臉帶麵具,眼神中卻有著不加掩飾的擔憂。
白夜扶著他在一個石階上坐下,為他診了診脈,他微微一笑:“別費心了,就算我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放心吧,你沒那麼容易死,你的血很特別。”
項莊倒在白夜肩頭,突然產生了一種熟悉的安心感,全身沒有一絲力氣,本來想問一問自己的血到底特別在哪裏,但喉嚨中已經說不出話來,他最終放棄了發問的想法,垂下頭低低道:“謝謝……哥哥。”
白夜用力握住了他的手:“我在。”
一股溫熱的氣流傳進體內,他終於完全放鬆,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