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和不開心都寫在臉上,其實並不容易做到啊!

美少年依然是寵溺的對她,看的船工都忍不住偷笑。“他啊,也該受點教訓了。竟然將娘最喜歡的琴弄壞,爹會饒了他才怪呢!”

“是啊,誰不知道姨丈最心疼的就是娘。石頭哥哥和宋小弟都比不上呢,嗬嗬。”

那彎成月牙的眼睛裏,滿含了狹促的笑。惹來美少年假意做怒的搖頭。

不遠處有笛聲響起,竟是熟悉的旋律。

“船家,是何人在吹笛?”

“小公子,這人老奴也不知是誰,隻是他每年此時都會在此吹笛,都是這首曲子。”

“這不是姨的鳳求凰嘛?”嫿兒舒服的窩在美少年懷中,咕噥一句。

“船家,麻煩您把船靠過去,我想拜會吹笛之人。”

“小公子,那人從不見外人的。”

“沒關係,麻煩您了。”

這麼客氣有禮的公子,真是少見,船家哪忍拒絕。再說本就是人家出了包銀的。

和著笛聲,美少年緩緩清唱,“相遇是緣,相思漸纏,相見卻難。山高路遠,惟有千裏共嬋娟。因不滿,鴛夢成空泛,故攝形相,托鴻雁,快捎傳。”

唱到一半,嫿兒也忍不住,接過來唱到:“喜開封,捧玉照,細端詳,但見櫻唇紅,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長。無限愛慕怎生訴?款款東南望,一曲鳳求凰。”

兩個人默契萬分,一唱一和,儼然是合過多次的。那邊的笛聲,聽了歌聲,重又調過了節奏,竟是與他們配合的天一無縫。

一曲終了,周圍是寂靜,除了不時騰起的魚兒,怕打了水麵,又化作沉寂。

“不知是何人歌,可否一敘?”

過了許久,那廂傳來邀請的聲音。美少年和嫿兒對視一眼,目的達到。

船艙裏,一人頭戴鬥笠端坐正中,看著他們進來,仿佛是愣了些許,才點頭示意。另一人於窗前獨飲,並不曾投過來一絲注視。美少年卻覺得他們已被人探過。

“二位可是舊友?”

“二位卻為新朋!”

美少年與那戴鬥笠之人一問一答,像是打啞謎一樣。忽的,美少年一陣大笑,也不客氣,拉了嫿兒坐下。倒是嫿兒,看的有些迷糊。

那人已換了新杯,斟滿醇酒。

這一日傍晚,直到夜幕降臨,岸邊漁火微亮,雙方才盡興返回。各自歸去。

途中沒有問一句名姓身份,隻是飲酒、對詩、聯句、曲歌、遊湖、暢歡。仿佛是多年的好友,此時驟然相見,定是要不歡不散。

可論年齡,那兩人比之他們,倒像是父輩們的年紀。終惹得嫿兒心底好奇的蟲子亂串,纏著美少年解惑。

美少年高深莫測的笑笑,也不正麵回答。回首看看那遠去的船,輕聲說:“沒想到他在這裏,這下子娘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