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手提著豬肉一手提著幾尾魚,看著中人笑道,“又帶人來看房子?”
“是啊,若是能和你做個鄰居也是不錯的。”中人笑道,這地方半年內換了兩個主人,好巧都是說書先生,如果不是他們身材差異太大,中人都要懷疑起來了。
溫涼似是做出了決定,“對麵是一位壯士,想來若是有小偷小摸之徒也不會過來,這裏正利於溫書,我便選擇此處吧。”
虎背熊腰的說書先生臉色未變,但目光閃了閃,倒是沒說話。和中人點點頭後便擦身而過,往裏麵走去。
溫涼複又言道,“隻是我在客棧還定多了半月的時間與朋友相聚,我先交付你定金,等到時再搬過來……”這輕輕的聲音順著寂靜的巷子飄散,徑直落到了走到最末尾的人耳朵裏,他麵無表情地打開了院門,又重新落鎖,提著東西進了屋內。
“外麵是什麼人?”
這漆黑的屋內竟不止他一人!
說書先生輕聲說道,“是個來租屋溫書的書生,約莫半月多後才會過來。沒有問題。”
那蒼老的聲音又說道,“如此便好,半月後我等早就從此離開。老母果然庇佑我等,武仁,你出入要再小心點,切莫在這要緊的關頭出事,這屋內還有幾十個弟兄靠著你與其他人彙聚出城呢!”
“是。”說書先生鄭重點頭。
外頭溫涼和中人在出去後便尋了個地方交了定金,約定了下次見麵簽訂的時間後,這才又重新在城內亂逛起來,直到兩個時辰的約定將近,他才重新回到了貝勒府。朱寶等到切切實實真的看到人回來後,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差點沒被溫涼給嚇死。
畢竟格格還從來不曾一個人獨自出去過,若是真出什麼事情或者是不回來,朱寶唯恐腦袋不保。
溫涼回到院子後,先是不緊不慢地換回了原來的女裝,然後出屋子囑咐綠意,“這段時間安排點辛辣的,不要太過清淡。”
一路上外邊的小攤館簡直把溫涼的命都給勾過去了,他的身體較為虛弱,外廚房做的東西都很清淡,讓他都快淡得沒滋沒味了。現在有了小廚房,獨自做點什麼也不算是特異獨行了。
綠意點點頭,然後目送著溫涼出院。她一臉茫然,這剛剛回來又出去了,這來回也還沒一刻鍾的時間。
朱寶心裏有著計較,或許格格今日的異常是源於他今日告知的消息,隻是再多的他便不知曉了。
“左不過是那幾個人,想著歪門邪道欲讓我發火。”溫涼抬起手從筆架上取下一支毛筆,蘸飽了墨紙開始在攤開的宣紙上寫字,“且不說能做出這般下作事情的定然不受重用,忽視他、漠視他、無視他、自在地穿著這身衣裳氣死他,豈不更好?”
別說忌諱斷子了,就算要他現在結婚生子也是不成的。
“可是格格……”銅雀心不甘情不願地想繼續開口,卻見溫涼把一張紙提起,“把它送到門房那裏去,如果有人前來投奔。相貌如其上所言,讓門房千萬要把這消息傳給貝勒爺,不能有絲毫輕視。”
銅雀沒再多言,接過紙張前去辦事。那張紙上的字並不要緊,重要的是最後溫涼蓋下的那個隨身小印,擁有這枚小印的人可調動府內,門房的人才會上心。宰相門前七品官,更何況是這些皇子龍孫的門房。
溫涼負責的事物並不多,連胤禛都隻是個閑散貝勒。畢竟此時康熙也不過四十餘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哪怕是出生即為太子的胤礽也隻能死死地按耐住心中的想法蟄伏,十數年後太子的結局,若說是這等待的時期太過漫長也未可知。
閑來無事,溫涼提筆把他所能記得的關於這幾年的大事記錄下來,寫到最後已經是滿滿的三大張。停筆的時候,窗外已是黃昏時分,昏黃的天色令人有點頭腦沉沉,他站起身來一邊扯碎紙張,一邊走到火盆邊。洋洋灑灑的碎紙落入炭火中,就如同白雪覆蓋住黑色的汙垢,轉瞬間又被突起的小火苗吞噬,很快連帶著其中的蠅頭小字也很快消逝。
他在心裏盤算著年數,在腦海中喚著係統,[溫和要動手術,我這邊的時間卻需要十數年,這個時間差難道有用?]他的語氣很平淡,卻透露著一種無形的威脅。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係統隻能幽幽地說道,【宿主請放心,相信本係統的能耐,隻要您能完成主線任務一,您的妹妹溫和定然能夠平安,時間不過是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