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劍的那個刺客被人指認了出來,他是奧馬帝國北部一個著名劍士,稱雄一時。但現在卻必須麵對丟失武器的屈辱。其實那把劍也隻是他在追蹤阿爾豐斯地途中無意中得到的,他也和阿爾豐斯一樣,以為隻是把比較普通的魔法武器,在他手中那把劍也沒有發揮出本來的懾人威力。
昨天企圖混騙進來的那個矮人也在被俘虜的人當中,他滿麵羞愧的低著頭從阿爾豐斯身邊走過,連阿爾豐斯向他打招呼都沒看到。一貫以誠實和善良著稱的矮人竟被人當眾揭穿慌言,心裏的慌張、忿悶、自卑、尷尬是不能用語言描述的。
其實阿爾豐斯並沒有打算深究下去,善良不等於白癡,誠實也不代表愚蠢。每個種族都有自己生存的方式,每個人對生命都會有著自己的看法,如果說精靈和矮人完全不懂騙人那絕對是謊言,隻不過他們沒有人類那種極度的野心和貪婪而已。
人類社會中的謊言和欺騙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身為一個人類沒必要以精靈和矮人的道德要求去看待他們,所以阿爾豐斯覺得這個矮人隻是已經適應了人類的習慣,並不是故意在自己的種族臉上抹黑。
隻是那個家夥為什麼要約自己出去?難道他吃了一次虧之後不怕自己會對他不利?還是設好圈套在等著自己?阿爾豐斯並沒有拒絕這個邀請,他決定親自拜訪,不過碎殼是一定要事先聯係好的,夜影不怕什麼死靈法術,有他在,起碼能將風險減至最低。
有一條小路直達位於市郊的墓園,一排排整齊豎在墓地上的十字架證明這裏安葬的大部分都是督基的信徒,而一些圓頂的墓碑則說明這裏長眠的人沒有任何信仰或者是其他教會的信徒。墓院被打掃得很整齊,沒有長過兩尺的雜草,有些墓地還擺著一圈圈的花環。一切都以簡潔為主,西方大陸的人普遍相信,人死之後都是一樣的,塵歸塵,土歸土,就算他們是出身高貴的貴族,也免不了和最低賤的貧民同樣的結局。
在這裏更多的是感受著一片安詳的寧謐,沒有任何恐懼的氣氛。墓園背倚青山,隱約可見山頂被氳氤的雲霧圍繞,有種與世隔絕的清幽。
不能否認,墨西拿的墓園是阿爾豐斯在西方大陸見過的最好最整潔的墓地,也許是和這裏注重家庭觀念的風俗有關,隻要有子嗣的家庭,他們會將自家長輩安眠的地方打掃得一幹二淨,而不會像其他國家那樣隻是隨便往地下一埋了事。
看管這片地方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阿爾豐斯和他搭了幾句,老人是個退伍老兵,已經在這裏守了二十年,這活算不上苦差,除了幫整理一下草地之外沒有其他事情可做,一場瘟疫讓他的家人全躺在了這裏,在這生活就像每天都陪著家人一樣,除了一點點津貼,每年還能從死者家屬手上拿到一小筆錢,足夠維持簡單的生活。
墓園西側,一群穿著黑色衣服的平民在參加家屬的葬禮,家屬外麵圍著十多個身穿平民服裝的人,他們可能隻是好友或者鄰居,臂上都紮著一圈黑布以示對死者的哀思。還有幾個年紀很小的孩子不停玩著手裏的小白花,在大人身邊互相追逐著玩耍。
現在離正午還有一段時間,阿爾豐斯並不著急,該來的,終究會來。
一個老態龍鍾的老人慢騰騰踱到阿爾豐斯身邊,在木長凳一邊坐下,褐色麻衣上的頭兜遮住了大半個臉孔,隻露出嘴和下巴。守園的老頭閑聊了兩句後徑自走開,將他們留在原地。
“下頜皮膚太嫩了,和你的動作很不搭配。”阿爾豐斯仰望著天的片片行雲,這是個陽光明媚的中午,對碎殼的影響確實很大,隻是也會讓死靈係法術大打折扣。身邊這人的皮膚極富生命的光澤,好像十來二十歲的年輕人,不過動作卻像六十歲的老頭,遠處看起來甚至還比守園的人還要蒼老。
“好久都沒試過在陽光下生活,對很多的事情都變得麻木了。”那人慢慢開口說話,低沉的聲音充滿著曆遍世事的滄桑,這種聲音和他的動作倒是完全吻合,“你後麵跟著幾條狗,什麼時候惹上瑪菲亞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