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爾讚賞的看了女兒一眼,“這是個公平的決定,即使我身為父親所能做的也隻有給你們這個機會。別忘了迪埃裏是陛下親手所賜的爵位,還是領地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而你身為女性而沒有任何的榮譽頭銜,如果沒有驚天動地的轟動效果又怎能懾服軍心?軍中最重勇氣和榮譽,能夠為一個頭頂屠龍光環的人灑盡熱血,是一件無比光榮的事情。不過,我還是想請你仔細考慮一下再作回答,因為你的答複會讓我麵對失去女兒的風險。”
這無疑是一個圈套,米歇爾為了判斷女兒的決心用一個幾乎不可能實現的任務來進行阻撓。對一支出征的軍隊來說,具有強大凝聚力的指揮核心遠比個人的親情更為重要,身為軍人的米歇爾明白這個道理。他的解釋也讓布蘭克和洛卡完全沒了火氣,因為事實上的確如此。
“如果能對換一下身份,我倒是很樂意去接受這個任務,屠龍?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十年以來我也去過幾趟灰色的沼澤,可惜都沒能找到它的蹤跡,祝你們好運。”奧蘭多同情的看了對座的同袍一眼,這家夥的話如果可信那他可真是嫌命長,居然跑去找黑龍挑戰。
奧蘭多端起一杯酒站起身,“這是杯好酒,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能力將它飲下去?”眼睛在凱瑟琳四人身上逐一掃過,最後停留在阿爾豐斯身上。其他三人的能力想必他心裏早就有數,如果阿爾豐斯也在同一水平那簡直就是集體送死。這是兩組之間第一次赤裸裸的挑戰,奧蘭多的意思再明確不過,如果你們沒有能力喝下這杯酒,那就不必接受任務了,即便動身也是自取其辱。
米歇爾微笑著注視下屬,看樣子是在等著一場好戲上演。這個家族並非傳統意義上文質彬彬的貴族,自上而下都流淌著軍人的血液。道格拉斯向阿爾豐斯點點頭,示意他可以動手。阿爾豐斯看著遞到眼前的酒杯,寬厚的手掌托住杯底,手指短而粗壯,這樣的手無論是握酒杯還是握武器都同樣穩定。杯內的酒漿盤旋著形成一個紅色的旋渦,就像下麵裝著自動旋轉的微型攪拌轉輪,這份幾近完美的控製鬥氣方式讓阿爾豐斯自歎不如,酒杯的外壁慢慢凝結出一層白霜,武力和魔法的雙重結合,奧蘭多是個武魔雙修的戰士。
“謝謝奧蘭多叔叔的祝福。”凱瑟琳一咬牙齒就想接過那杯紅酒。
“我來飲,一杯酒而已。”幾乎在同時,洛卡也站起來伸出了手掌。
兩隻手掌一左一右同時伸了出去,嘩啦聲響,凱瑟琳和洛卡的身體被帶翻到一邊,斜斜的跌回各自的椅上。他們還沒有碰到酒杯就已經被奧蘭多的鬥氣彈開。
一股回旋的力量在以酒杯為中心的半尺範圍內鼓蕩,任何試圖想侵入這個小力場的物體都會被無情的甩到旁邊。阿爾豐斯的右手慢慢伸出,手腕一翻,順著盤旋的方向將奧蘭多製造出來的力場卸去,重力環幫了他的大忙。手指剛碰到酒杯,一股冰冷徹骨的寒冷從指尖透入,阿爾豐斯一驚,拇指順勢前撩,向奧蘭多掌心戳去,激蕩的內勁讓酒杯內的旋渦稍微一晃。
奧蘭多的表情有點驚奇,阿爾豐斯的能力顯然超出了他的想象。穩如磐石的手終於動了,指節對著撩來的拇指,酒杯往後一收。阿爾豐斯臉上依然保持著笑容,拇指回收,四指握拳擊出,向著奧蘭多手腕處閃電擊落。奧蘭多不敢托大,暴喝一聲,腕上青筋暴起,準備硬接這一拳,與阿爾豐斯互比鬥氣。
阿爾豐斯小指一彎,從奧蘭多的指縫間勾住杯腳往後一帶,將結滿冰霜的酒杯輕輕巧巧的奪了過來。奧蘭多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腕上,一點也沒留意到這是阿爾豐斯聲東擊西的手法,一愣神之際,酒杯已經落入阿爾豐斯掌中。
“有勞,”阿爾豐斯將酒杯拿近嘴邊,一飲而盡,“冰鎮過的味道確實不同。”
米歇爾的掌聲首先響了起來,跟著是全部人都在鼓掌,這種狹小空間內的比試最難掌握,稍微出個批漏都會讓其中一方顏麵掃地,阿爾豐斯無疑是給了雙方一個台階,既讓自己達到了目的,又不讓奧蘭多太過難堪。
奧蘭多向凱瑟琳一翹拇指,“小姐,你們有一個很棒的中流砥柱,我終於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