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由我回答,這艘船被我們暫時租用了。”布蘭克走上去向對方伸出手掌,“這是我的證件,我們需要在最短時間內回到蒙利埃。”由於背影的遮掩,阿爾豐斯沒能看清楚他手上拿著的物品。
“請原諒我的無禮舉動,騎士大人,”壯漢在胸前劃出一個十字,這個舉動阿爾豐斯十分熟悉,那些到月之心收購魔法物品的人大都經常做這個動作,看來他們和眼前的白袍人員屬於同一個宗教組織,“隻是蒙利埃侯爵……”
“時間對我們來說非常寶貴,需要馬上折道往西。”布蘭克很沒禮貌的打斷對方的話題,“以前我從來沒有在馬薩雷見過你,最近從別處調來的?”
“是的,大人,十日前我跟隨聖殿騎士團從根諾來到這裏,和隨從們一起鞏固這裏的海防。”壯漢恭敬的低了低頭,“大人,你們可以過去,不過根據總督最新簽署的法令,外來船舶隻能在馬薩雷停留半天之後返航,並且禁止在各處遊蕩。”
“你的意思是我們隻能走陸路回家?”凱瑟琳沉聲問道。
“蘭希小姐……噢,不,請恕鄙人眼拙,凱瑟琳小姐,除此之外恐怕目前還沒有第二種方法,港口所有船無論大小都已經被聖軍征用。”壯漢單手抱胸向凱瑟琳致歉。阿爾豐斯卻看出他眼角閃過一絲狡黠。
根諾是個城邦自由港,可是和教廷的關係極為密切,經常為高級神職人員收集急需品。隻要存在利潤,這些無孔不入的生意人甚至可以冒上絞架的危險做出各種令人咋舌的投機活動。根諾人最大的競爭對手並不來自陸地,而是同為自治城邦的文尼斯。在利益的驅使下為其他國家提供各種服務,在這些生意人看來是正常不過的事,更何況他們都有著同樣的信仰。
封鎖港口可是有關當地人生計的大事,對這座城市來說海洋就是生存的根源,他們肯定在做著一件比眼前利益更為重要的事情。阿爾豐斯以一種憐憫的眼光看著甲板上的十字軍,他並不厭惡這些人,因為他們是戰爭中最為普遍的灰燼。
“斯蘭姆的狗給我滾出來,你們的安拉是個婊子生的雜碎……”壯漢高聲叫罵起來,同時留意其他人的反應。他是想通過侮辱對方信仰的方法盡量查出是不是存在敵人。
沒一個人答理他,所有的船員都在忙著手裏的工作。
“先生,恐怕你的叫聲再大上十倍也沒用,我說過,這艘船屬於中立國。”莫妮卡冷冷說道,換做哪一個船長都不喜歡在自己的船上發生這種事,“同時,提醒你一句,別讓你的無禮舉動影響到倫特爾和杜基國家之間的密切關係。如果你想強行下艙搜查,所有的後果將由你來承擔,作為一個船長,我不會允許自己的私有財產受到任何威脅。”
“好吧,美麗的女士,您的威脅讓我心膽懼寒。不過在你們離開港口之前,都將受到我們的監視。”壯漢高傲的仰起頭,對莫妮卡的態度遠沒有像對布蘭克那麼客氣,表麵的妥協實是變相的威脅。他向同伴一招手,所有的十字軍迅速撤回巡邏艇,並沒有強行進入船艙進行徹底搜查,顯然他已經考慮到這樣做所帶來的後果。
布蘭克回過頭,阿爾豐斯看到隊長的眉心緊堆在一起,想不到他原來還是個貴族騎士,而且還來頭不少,凱瑟琳和洛卡想來也不會是平民階層。阿爾豐斯暗罵自己反應遲鈍,和武僧學院院長有交情、吃過魚翅的人物,身份也不會低到哪去,就連海爾曼這種身份設宴時也沒有用到珍貴的魚翅作為菜肴。可這幾個貴族到沙漠去幹什麼?雖然他們的武技比普通人要強上很多,但並不足以進行高危性的冒險活動,就身份而言,他們也用不著這麼做。
盡管疑問再多,阿爾豐斯也隻是笑了笑,如果他們樂意將原委說出來那自己不必開口,如果有不得以的苦衷,那自己也不必對每件事都刨根問底。
洛卡拍拍阿爾豐斯的肩膀,“別讓無聊的家夥打攪我們的興致,他們除了錢之外已經看不到其他東西。”
“那麼信仰呢?難道連他們的信仰也是表麵上的?”阿爾豐斯反問了一句,他不由自主想起了奈落,那些企圖從他手裏獲得力量的人是不是也和十字軍的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