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順利完成任務的話不確定的因素還有兩點,第一是侯爵身邊的警衛實力,第二是軍營內士兵的反應速度。索拉德給他這個任務的目的,並不是要他去做和目標同歸於盡的死士,而是想再次考驗阿爾豐斯的效率和智慧。單憑他的身手而論,絕對是個做間諜的上上之選,誰會提防一個不著盔甲不拿武器不會魔法的普通人呢?
第二天傍晚,阿爾豐斯第一次看到了目標的身影。那個肥胖的老頭,筆挺的軍服實在不適合穿在他身上,看起來即滑稽又可笑。如果說他是個成功的富商,倒沒有人會懷疑。
法利亞來的時候並沒有事先通知。除了巡邏隊,所有人都已經開始飯後的悠閑娛樂活動。
阿爾豐斯在軍隊娛樂室正在看幾個光著上身的大漢練沙包,雖然他們出拳的速度在他眼內幾乎和巨大而笨拙的塔隆陸龜一樣慢,不過他還是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在沙包上拳打腳踢,並不時的鼓掌叫好。
幾乎沒人注意到那個肥胖的光頭進來,除了阿爾豐斯。因為氣質,那種習慣呼風喚雨的人才擁有的特殊氣質夾雜著軍人的肅殺,即使他穿著便服,阿爾豐斯還是判斷出他的顯要身份——要麼是法利亞,要麼是貝當。少年心裏噔的蹦了一下,刺殺的目標出現了,手心頓時湧出了冷汗。
“立正!敬禮!法利亞長官晚上好!”一個小隊長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人,馬上把咬在嘴著的半串葡萄扔開,身體“刷”的一下挺得筆直,手裏雖然沒有拿劍,卻擺出個扣劍擊胸的姿勢。
果真是法利亞。
在場所有人都愣了一愣,轉而全都放下手裏的活計,向著胖子行起軍禮。
“很好,我的勇士們,很好!禮畢,自由活動!”法利亞揮揮手,徑直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三個人,穿灰袍的明顯是法師,手裏的法杖可以證明他的身份。另外兩人也穿著便服,進來之後迅速朝四周掃視一遍,可能是法利亞的副官。
“赫基,還在吃葡萄。好好幹,輪休的時候去吃婆娘的**吧,哈哈?”
“我敢發誓,伍德,你那玩藝兒能和你的手臂一樣粗壯!”
法利亞邊和士兵們開著拙劣下流的玩笑,邊用手拍打著他們身上凸起的肌肉。他的記憶力確實一流,竟然能逐個叫出在場士兵的名字,這份能耐阿爾豐斯自問絕對辦不到。
士兵們顯然很喜歡法利亞用這種語氣說話,這些靠賣命混飯吃的人大多數都沒受過多少教育,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和他們說一些文縐縐的話簡直就是在放屁。他們可能都已經習慣了長官隔三岔五的來視察,氣氛稍微僵了下,馬上又恢複正常。
那個法師看不出有什麼門路,但另外兩個人問題就大了。他們走路的方式幾近木頭,每一步邁出根本看不出來有肌肉上的彈力,僅僅是靠腰部扭動的力量前進,這個細節被阿爾豐斯看在眼裏,他心裏隻有一個詞彙形容這兩人——幹屍!因為他們的行進方式和陵墓裏的仆從一模一樣。不過這個想法很快被推翻,幹屍絕不可能擁有和人一樣靈動的眼神。
“新來的?好生的麵孔。叫什麼名字?”阿爾豐斯還在打量那兩人時,法利亞已經走到他麵前。
“糟糕,和他對過麵,萬一刺殺失敗那就慘了。”阿爾豐斯內心暗叫不妙,口中卻響亮的應付著:“是的,大人,我叫傑特,今天剛報到,在夥房做事。”
“唔,人不錯,可惜就是瘦了點,練上幾年就能上馬了。哈哈哈……”法利亞的肥手在阿爾豐斯肩膀上拍了拍,繼續向前走去。
看著他那水缸般的背影,阿爾豐斯差點就忍不住想馬上動手。但他知道,這可不是個好主意,現在甚至連逃走的路線都還沒準備好,四周全是士兵,光對付他們就已經夠麻煩,況且目標身後那三個人也不會允許自己從容離開。眼前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在限定的時間內至少還有兩次機會,能把握住一次就足夠了。
阿爾豐斯放鬆了繃緊的神經,露出個笑臉。他的笑容在士兵群裏並不特別,每個人都因為能和長官侃上兩句而欣喜不已。這可是件大事,以後在別的士兵麵前都能夠挺起胸膛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