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慢慢靠近,眼看就要撞在阿爾豐斯身上。他把身體挪開幾步,讓出了中間的通道。
拉車的是一個幹癟老人,稀稀拉拉的花白胡子被風吹得倒貼在布滿滄桑的瘦臉上。奇怪的是就這麼個老人卻擁有一雙炯炯發光的眼睛,沒錯,兩個眸子幾乎和夜狼一樣閃著森森的幽光。
他沒有停步,隻是側目看著阿爾豐斯。阿爾豐斯頓時感到一陣壓迫感從老人身上傳了出來,全身上下的毛孔一齊收縮,竟然起滿了雞皮疙瘩。多年摸爬滾打的經驗告訴他,眼前的這個人非常危險,離開,有多遠就走多遠。這種毫無理由的直覺讓他再後退幾步,雙手下垂讓內息貫通指尖做好戰鬥準備。
但他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那輛車沒有停止,慢慢移往前方。他鬆了口氣,放緩內息的運轉速度,倒退幾步確定沒人注意這才轉身朝木車相反的方向飛奔離去。
“勞煩向鮑爾曼先生報告一聲,說泰勒有事和他商量。”阿爾豐斯被哨兵擋在軍營門口,無奈之下隻能提出這個不合情理的請求。
“滾!這不是第七隊駐地,你找的那個殺人魔不在這裏。”一個值勤的軍官大聲斥責起來,看來蓋勒特在軍隊裏得罪的人也並不少。
“可是,上次……”
“換防了!”哨兵挺起手裏的十來尺長的槍,槍尖對準了阿爾豐斯的胸口。
阿爾豐斯趕快點頭陪笑,也沒敢再多問什麼。能不得罪人的時候,就盡量少一個敵人。
他返回到市中心時也差不多到要答複索拉德的時間。要爬,就得盡全力向上爬,軍隊雖然傷亡高,卻是最快的進階方法。所以,他決定去找蓋勒特。神官的地位在人民的心目中是超於世俗的形象,但實權並不在這群鑽研魔法的人手中。市政廳的門檻太高,即使巨額的賄賂也隻能換到個底層職務,而且勾心鬥角的政治自己並不擅長。
再次來到那個寸土寸金的花園時等候在那裏的竟然是美貌的死靈巫師。一襲鵝黃晚裝讓克裏絲蒂娜苗條而健美的身材顯得更加雍容華貴。
阿爾豐斯沒有貿然靠近,他心底總有一種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麵前的少女。
“我……我想找西格瑪大人,有些事情得向他麵複。”阿爾豐斯說話有點吞吐,因為不知道向克裏絲蒂娜說出來是否合適。
“你變了,看著你有點陌生。”克裏絲蒂娜雙手提著群擺,碎步向阿爾豐斯款款走來。
阿爾豐斯點點頭,“我是變了,因為我要好好活下去,而且要活得堂堂正正。”
克裏絲蒂娜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還堂堂正正?那可不是你會說出來的話,堂堂正正的人我見得多了,不過,那僅限於外表。”接著臉容一斂,正色說道:“爸爸今晚有事,你的答複我會代為傳達。”
“如果站在朋友的立場,能不能幫忙參考一下,是成為軍人好還是作為神官的仆從更有前途?”
“沒有那條路會更有前途,所有的路都踩在你腳下。”克裏絲蒂娜回答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關鍵是怎麼去行,是吧。”阿爾豐斯閉上眼睛,“剛才,我想自殺。”
腳步聲響起,阿爾豐斯感覺到自己被一個熱情的軀體緊緊擁住,耳邊傳來輕柔甜美的女聲:“蔥頭,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我們要麵對的是現在和將來。”
他嚇了一大跳,張開雙眼,入目處是克裏絲蒂娜滿懷焦急的剪水雙瞳。這段時間他們肯定調查過自己的背景了,不然不會連自己的外號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為什麼一定是我?”阿爾豐斯將頭向後仰了仰,稍微拉遠了兩人的距離,“我不想將自己的感情當作一項純粹的交易。”
“別問太多,以後總會知道的。”克裏絲蒂娜將頭抬起,“我從來沒有將這段感情和交易劃上等號。”
良久,兩人才在熱吻中回過神來,克裏絲蒂娜無言的望著阿爾豐斯,眼睛裏充滿了期待。這無疑是一個強烈的信號,要是答應索拉德,她就是他的了。
“我答應,但是還有一個條件,我希望加入軍隊。”阿爾豐斯終於下定決心,“白天呆在軍營,晚上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