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豐斯小心翼翼的托起棺蓋。他很清楚隻要被它們親上一口,兩分鍾內自己就得癱瘓在這裏,再過兩分鍾,世界上就少了阿爾豐斯這號人物了。但他卻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那個中年人身上,毒蛇雖然很可怕,人類才是最麻煩的動物。
那兩條眼鏡王蛇顯然已經蘇醒,四顆圓溜溜的小黑眼好奇的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
阿爾豐斯慢慢的將棺蓋推開,最主要的是不想這麼快就驚醒沉睡中的易卜拉欣。他的皮膚從頭部到手開始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粉紅色,和朱迪思複蘇時差不多,那是身體內的血液在迅速生成。
眼鏡王蛇被阿爾豐斯的舉動激怒了,圓柱型的頭部突然向兩邊擴張,成為扁平的一片,頸部也高仰起來,這是對入侵者的最後一次警告。
阿爾豐斯一副氣閑神定的樣子,手裏的動作仍在繼續,棺蓋已經推開一半,眼鏡王蛇的頭往內縮回少許,隨時準備攻擊。“嘶”,四道液線自蛇嘴的獠牙噴出,急奔阿爾豐斯雙眼。這是王蛇攻擊的第一個步驟,意圖用毒液使對手失明。蛇和人相距不過一碼,在這樣的距離攻擊往往會收到出奇不意的效果。
“小心,它們有毒。”身後傳來朱迪思善意的提醒。
阿爾豐斯舉起手臂擋在眼前,毒液都射在衣袖上。蛇毒具有輕度腐蝕性,如果被噴到眼睛可能會導致永久性失明,沾到皮膚也會有輕微的灼燒感,但隻要沒見血,它的傷害性還是有限的,多年的沙漠生涯讓他知道如何麵對這些可怕的生物。
毒液過後真正的攻擊開始了。一條王蛇甩頭向前猛撲,張口朝阿爾豐斯的手腕閃電般的咬落。
放在平時,阿爾豐斯隻會選擇先回避後反擊,但是現在他想要在朱迪思麵前演場好戲。手向下一沉,動作看起來比王蛇稍慢半拍,巨大的蛇頭已經搭在手臂上,隻是那一咬卻在瞬息之間落空。他另一隻手迅速無比的捏住蛇頭下三吋的蛇頸部位把蛇頭擰向一側,防止它再次使用毒液攻擊。王蛇嘴裏發出“絲絲”的響聲,粗壯的身體憑空翻起,纏繞在阿爾豐斯手臂上,並且逐漸收緊著,試圖迫使敵人放棄自己的要害。這是蛇類最後一招攻擊方式,很多獵物都在這種絞殺下送掉性命。
另一條王蛇緊隨其後,目標是阿爾豐斯的頭頸動脈。很明顯它們都經過長期訓練,配合得入微入扣,如果不能在一息之內製服第一條,難免要喪生在這種夾擊之下。
阿爾豐斯手掌疾抓,剛好扣住王蛇的頸部,毒牙沒有回旋的角度,硬生生停在離他一尺遠的地方。王蛇的大半身還留在棺內,蛇腹靠在棺邊用力向後拉扯。阿爾豐斯腳下一個踉蹌,手臂被蛇身帶入棺內。他心頭狂喜,身體隨著前衝的勢子上前兩步,遮住朱迪思的視線,抓住蛇頸的手稍一使勁。他的本意是想把蛇捏昏,沒想到經過內息加強後的力量激增,手指竟然合攏在一起。堅韌粗厚的蛇頸被他捏成了肉餅,蛇頭軟綿綿的向後垂下,連骨頭的碎裂聲都沒傳出來,這些動物的生命力極強,雖然已經遭到致命打擊,蛇身還在做最後的掙紮,全身的肌肉還在扭曲抽動著把僅剩的生命力釋放出去,蛇尾差點就碰到易卜拉欣的腳上。阿爾豐斯心中大急,迅速撥開蛇尾,將王蛇連頭帶身體一起牢牢按在棺內一側。
“你怎麼樣?千萬要小心,那兩條蛇是經過特殊馴養的,凶得很。”身後傳來朱迪思關切的聲音。她沒有看到阿爾豐斯的動作,還以為他被眼鏡王蛇牢牢纏住,要是被她發現阿爾豐斯的意圖,即使身體還不能隨心所欲的移動也非撲過去拚命不可。
“多謝關心,我還能應付得來……”阿爾豐斯故意喘著粗氣“隻是有點小麻煩,現在還沒解決。”故意甩了甩手裏的活蛇,做出一副努力搏鬥的樣子。伸入棺內的手卻鬆開蛇屍,手指在光滑柔順的衣服上劃過。
他沒有放過易卜拉欣身上任何地方。腳踝、腿、腰……一路自下而上摸索著,僅在衣服的表層進行快速搜索,憑借手感確認哪裏有需要的物品。
阿爾豐斯這種熟練的扒竊手法讓經驗豐富的盜賊也自歎弗如。毒眼費迪南德在教他扒竊時,就認定了他自打出娘胎之前就已經學會這些動作,隻短短一個月時間,他就可以把目標的全身扒光而不會引起任何注意,換做普通人要想達到這種水平則需要十年二十年的日積月累,才能獲得那種無微不至的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