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時候,他是想要好好和她在一起的。
可是那日藍煙林下喜轎,他扶住她時,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以及殺意。
雖然遺憾,但他還是在瞬間想好了對策,布了一個局,激怒藍煙林,讓她因為憤怒不堪自殺。
她死了,藍家也就倒了。
當年圍剿他父母的,藍家是頭一個。
他做了很多事,用了很多心機,殺了很多人,卻從未想過傷害子車安。
客棧那一夜是個意外,在他的計劃裏,子車安不應該出現的。
他那時已經做好了死在子車安劍下的準備,但他又一次護了他。
聽完他的話,子車安怒道:“就因為這些,你就殺了那麼多人,狠毒如斯!”
溫瀾清卻突然笑了起來,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狠毒?我狠毒也都是他們逼的!溫家十幾年你以為我是如何過的,無論發生什麼總拿我出氣,六歲的孩子啊,身上總是傷痕、血,餓肚子已經算好的了,斷胳膊斷腿更是常事,這些我都不在意!…可是你知道嗎,那溫涉和溫凡都是畜生!讓我與他們行那苟且之事,如果不是薛心慈嫉妒成性,我早就死了…薛心慈覺得我勾引溫涉,就讓一群下等家仆來羞辱我,但溫涉和溫凡卻不願意……你說,這溫家的人是不是都很好笑。”
子車安對溫涉的事略有聽聞,但溫瀾清總是一副雲淡風清風的模樣,他便以為這些都是謠傳。
他端方如玉,儒雅溫柔,可是撕下這層麵孔,內裏早已千瘡百孔。
子車安憐惜他,卻又覺得他極端殘忍,道:“溫家傷你,可那些弟子、那些無辜的人呢?你大可教訓一翻,為何都要將他們殺死。”
溫瀾清冷笑一聲頭,低著頭,表情陰霾,一字一句的道:“沒有無辜的人,他們都該死。”
邪氣團在四周散開,沒一會便將整個無垢穀籠罩起來,不知從那裏開始,樹木突然燃燒起來了,邪靈淒厲的哀嚎聲中,鳥獸騰飛,地動山搖,不到一會的功夫,北岐山便被火海包圍。
溫瀾清的表情一僵,眼裏閃過一絲茫然無措,他看著四周的火光,聲音有些顫唞,喃喃道:“不對…不是這樣的…隻是取靈脈,怎麼燒了…?”
無垢穀為子車安的地方,四周布滿了他的靈氣,邪靈作祟,無垢穀若是毀了,子車安會受到反噬。
看著子車安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溫瀾清後退一步,手指不住的顫唞著,口中喃喃著‘停下、停下’,但那些邪靈卻完全不聽他的,殘殺著穀中生靈,子車安受到的反噬也越來越重。
子車安嗓子裏一陣腥甜,鮮血順著嘴角流出,身體晃了晃,靠凝霜劍支撐才勉強穩住。
溫瀾清的臉色瞬間毫無血色,腦子裏亂糟糟的,他想去扶子車安,卻又怕他動怒,隻能不停的讓它們停下,他祭出靈劍,想要將作亂不受控製的邪靈斬殺,可最後卻放出了更多的邪靈。
他怔愣的站在原地,呆呆的仰頭看著眼前的一片火海,火光中隱有流光點點閃爍,那是子車安的靈力。
溫瀾清心裏一咯噔,回頭一看,身後的人卻已消失不見了。
這一瞬間,所有的謀劃、所有的心計全部被拋擲,腦海裏隻有一個聲音:
子車安不能出事
他連忙飛向藥圃,正好看見虛弱至靈氣潰散的子車安帶著滾滾打算離開。
可是他的身後正趴著一隻邪靈,趁他靈力潰散打算侵入他的體內,眼見那邪靈即將侵入,溫瀾清腦子一亂,連忙衝上前。
等他回過神時,靈劍已刺穿了子車安的心髒,他回頭,看著他的眸子裏滿是不可置信以及憤恨,怒聲道:“溫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