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小護士給機長換了藥後,囑咐兩句便離開了病房,機長並沒有直接休息,而是拿過床頭的一本書慢慢看了起來,他看得很認真,好一會才會翻到下一頁,之後漫長的幾個小時裏,他一直躺在床上看書,這段時間奧萊絲做了加速處理,不過眨眼的功夫便結束了。
加速結束後,斐拉爾卻突然將視頻暫停,返回去又看了一會,然後才讓視頻繼續播放下去。
視頻上,機長仍在專心的看著書,畫麵一卡,下一幀卻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病房裏靜了下來,自動感應燈關上,黑暗籠罩著一切。
機長的這一躺一直持續到第二日早晨護士進來換藥時。
當然,這個時候人已經被勒死了。
問題就出在看書到躺下的那幾分鍾內,奧萊絲顯然已經將這段時間的視頻翻來覆去的看了個遍,並且貼心的在視頻末尾放上這段時間的慢放版。
慢放版裏,可以清晰的看見機長專注的看著書,手指輕輕翻動著書頁,病房裏十分安靜,若不是右下角的時間在走動,你會以為這是一幅靜止的圖畫。
畫麵上閃過極快的雪花,幾乎是眨眼間的功夫,機長不知何時躺回了床上,雙目緊閉,神態安詳。
斐拉爾又將這幾秒看了一遍,然後慢慢關掉監控視頻,神色不變的點開下一個文件。
這份文件上總共列了兩份名單,其中一份是十三路的遇難者的名字,第二份是遇難者的家屬 ,其中幾個犯罪動機、精神力較強的人皆打了紅色的標注,後麵跟了介紹。
這兩份米名單斐拉爾隻是大致的看了一眼,然後便關了通訊儀。
他看向小別墅內,滾滾和小黃鴨蹲在一起,小手摁著花壇裏蠕動的白色小蟲,小臉皺成一個包子,小嘴無聲的張著,隱約在說‘壞蟲蟲’一類的。
滾滾將小蟲子緊緊的按在泥巴上,另外一隻小手抓著溼潤的泥土蓋在它的身上,堆成一個小小的土丘,待終於把小蟲子嚴嚴實實的埋在小泥巴裏後,他重重的呼了一口氣,站起身用沾著泥巴的小手插著腰,惡狠狠的瞪著小土丘,‘凶巴巴’的奶聲道:“壞蟲蟲要埋起來…不能咬小植物!”
小黃鴨也撲騰著站起來,嘎嘎的朝小土丘粗聲叫了幾聲。
滾滾滿意的點點小腦袋,樂滋滋的看向門外,隨後臉上的表情忽然一僵,眼裏的笑意漸漸淡去,他輕輕抿了抿小嘴巴,沾滿泥的小腳蹬蹬的跑到門外,茫然的看著空無一人的沙發。
大房間對於滾滾而言實在太過於龐大,他沿著牆角跑了一圈,卻始終沒有找到人,滾滾茫然的站在毯子上,圓溜溜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呆愣,他怔怔的看著四周,抿抿小嘴,輕輕喚道:“…灰辣兒?”
屋子裏很安靜,沒有人回應他,滾滾傻愣愣的站著,再次輕輕的喚了幾聲,回應他的卻隻有小黃鴨嘎嘎的粗糙叫聲。
滾滾小嘴一癟,鼓著腮幫子軟軟的哼唧一聲,然後拖著大袍子蹬蹬的跑出了房間,冷清空曠的屋子裏並沒有預料中的人,滾滾眼睛一紅,委屈巴巴的喚道:“灰辣兒…”
寂靜的屋子裏沒有一絲聲響,滾滾吸吸鼻子,抿抿嘴巴,作勢就要哭起來,正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幽冷熟悉的氣息,緊接著,腦袋被人輕輕揉了揉。
滾滾呆愣愣的回頭,圓滾滾的小臉微微揚起,有些泛紅的眼睛看著沉著臉的男人,小臉輕輕蹭了蹭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