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錦點頭如搗蒜,“姐姐放心。”
宋如墨就在宋如錦旁邊,等著宋如慧和她說幾句,哪知道宋如慧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就蓋上了大紅色繡龍鳳呈祥的蓋頭,扶著左右兩側宮女的手,一步步走出了侯府,坐進八抬彩轎。
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地走了,一抬接一抬的嫁妝也從侯府搬了出去。
曹氏原本還在心裏默默數總共有多少抬,結果越看越眼花繚亂,數都數不過來,忍不住咋舌道:“這得有多少嫁妝啊?”
二夫人聽見了,便和她解釋:“這嫁妝裏頭有一大半是太子殿下先前的聘禮,因都是禦用的東西,留在家裏不妥,幹脆全帶走了。”
鞭炮聲劈裏啪啦作響,也不知曹氏有沒有聽清。她望著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驚羨不已,“咱們家真是一等一的富貴人家。”
沒過幾日,朝中就下了恩旨,賞忠勤侯府上下若幹綢緞珠寶,封忠勤侯之妻劉氏為一品貞榮夫人,除義安侯為禮部侍郎。
現任義安侯就是劉氏的嫡親哥哥。因他高升,所以近日宋懷遠對劉氏的態度好了許多,也不再提“義安侯府沒家教”那些話了——若果真沒有家教,也進不了禮部。
劉氏麵上不顯,心裏卻嗤之以鼻。若讓她選,她寧願舍了娘家的富貴、自己的榮華,也不要女兒嫁進東宮。
日子過得順順當當,很快又要到新年了。
這日,荷香喜形於色地走進來,和陳姨娘道:“姨娘,您派去滄州府的人來消息了。”
陳姨娘正在打五蝠絡子,聞言立馬抬瞼,“怎麼說?”
荷香一臉不屑,“越氏一家果真不是好貨,在滄州府就以侯爺的嶽家自居,越氏的哥哥使銀子捐了個縣丞,吏部看在侯爺的麵子上批下來了,他就跟沒見過錢似的撈油水,搶了不少好人家的閨女當姨娘。”
陳姨娘對著陽光比著絲線的顏色,嘴角微微翹起,“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正是呢。現下罪證齊全,就差按您的吩咐去官府告他了,隻是……”
“隻是什麼?”
荷香神色猶豫起來,“現任滄州府的知府是侯爺的門生,就怕他和侯爺通氣,輕輕把這事兒揭過去。”
陳姨娘笑了起來,“這你放心好了,侯爺一門心思紮在官場裏頭,做不得這等包庇妾室的事。他也不會容忍自己的仕途有這樣的汙點。趕緊去告——就要過年了,咱們也給越氏添添堵。”
荷香重重一點頭,而後忽地壓低了聲音,“此去滄州府,還探聽到了一件事。”
“何事?”
荷香警覺地望了望四周,特意跑去把門窗掩緊了,然後才一臉謹慎地走回來。
“到底什麼事?這樣神神秘秘的。”現在陳姨娘心情大好,說話都帶著笑意。
荷香附耳過去,絮絮說了一通。陳姨娘聽了一驚,編到一半的絡子掉在地上,“此事當真?”
“應是八|九不離十了。”
陳姨娘按住八仙椅的把手,眼中的震驚久久不曾散去,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回過神來,輕輕笑出了聲,“我說什麼來著?自作孽,不可活!這事兒還得好好謀劃,可不能讓侯爺覺得我特意派人去滄州府查她的底細!”
年節總是熱鬧,今年家裏又出了個太子妃,所以宮中的賞賜也不少。除了這些,宋如錦還收到華平縣主送來的自製梅花糕,一個個都捏成了梅花的形狀,小巧可愛,撲鼻便是淡淡的梅花香。
裝梅花糕的是個扁方匣子,裏頭還有一道隔層,塞了兩封信。
一封是華平縣主寫的,上麵記了做梅花糕的方子,讓宋如錦得空“盡可以一試”。另一封是徐牧之寫的,先洋洋灑灑寫了一段華美的駢文,描述了冬日多姿的景色和新年熱鬧的場景,然後又說了一通“時逢新歲,順賀冬祺”之類的套話,最後才羞羞答答地點明目的——上元節一起出去看燈啊!
係統並不能理解半大孩子砸冰的樂趣,宋如錦卻是很有共鳴的。她興致勃勃地擔當起了觀眾的角色,“那你繼續砸,我想看。”
小少年已經沒多少力氣了,但由於心底有一種名曰“表現欲”的東西在作祟,所以他又搬起了一塊大石。
隻不過這回沒有扔得很遠。石頭飛了很短一段距離就墜了下去,在冰湖的湖麵上轉了個圈。
但宋如錦還是很給麵子地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