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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牧之便立在一旁, 靜靜地看著她,唇角微微翹起,眉眼彎彎。
謝昱卿心知華平縣主沒說實話, 但也沒再追問。隻是她手中的棋子舉了很久才落下。
她忽地憶起了一段往事。
六七年前,她八|九歲的時候,家裏請客吃酒,來了許多親戚。席間, 一位世伯父說了件趣事, 她嘴裏咬著糕點, 被逗得前仰後合。母親便訓斥她:“昱卿, 你是大家閨秀,食不應言,笑不露齒。”
母親是本朝的壽陽長公主, 向來是以皇族的禮儀規矩教導她的。
雖說在場都是親戚, 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斥責,謝昱卿還是有些難堪的。她垂下頭, 低低地應了一聲“是”。
當時的徐牧之尚是京中有名的頑劣世子,聽壽陽長公主這般說,便侃侃而談:“舅母此言差矣。殊不知花開百樣, 人各不同。若世間閨秀都謹守閨訓、恪盡禮數,那豈不都成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了?有道是天然去雕飾, 倒不如放任自流, 靈動而不拘禮才好。”
但很快他就被靖西王妃罵了一頓, “舅母是長輩,什麼時候輪到你指手畫腳了?下次你再這般不知禮數,我就不帶你出門做客了。”
徐牧之心不在焉地聽著訓斥,下意識地朝謝昱卿那兒望了一眼。謝昱卿埋著頭一聲未吭。
徐牧之心裏便有些遺憾。他好心好意替她說話,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但他沒有想到,在往後無數個日子裏,在壽陽長公主以皇室禮儀教養女兒的時候,在幾個大人笑言“親上加親”的時候,謝昱卿都會不自覺地想起這一幕,想起這個在她萬分窘迫之時,為她挺身而出的小小少年。
她心底甚至有一些盼望“親上加親”。她也曾細細地思量過,論身份,她出身國公府,又是長公主的女兒,論容貌品行,她亦是出挑。總之,德言容工,她一樣都不差。甚至在聽聞徐牧之喜歡吃桃脯後,還特意討來了方子學著做……
但她終究長成了矜持微笑的貴女,不複他歡喜的靈動模樣。
“昱卿姐姐,該你了。”對麵的安陽伯次女提醒道。
謝昱卿這才發現自己走神很久了,禮貌地說了聲“對不住”,目光掃過棋盤,謹慎而優雅地落下一子。
宋如錦回到侯府的時候天還沒有黑,劉氏正在等晚膳。宋如錦便親昵地依偎在她身旁,談起今日的所見所聞。當然,偷溜去英國公府那一段是不敢說的。
劉氏摟著宋如錦,愛憐地拍了拍她的背,忽地起了心思,問她:“倘若讓你一輩子和徐世子一起頑,你可願意?”
她自己覺得徐牧之是個不錯的女婿人選,也要再問問女兒的意思。
宋如錦想都沒想,便答:“願意,當然願意。”
如果每天都能如今日這般痛痛快快地玩兒,那該是多麼恣意快活的日子啊。
這時,周嬤嬤卷了金絲藤紅漆竹簾進來,麵色遲疑。
“怎麼了?”劉氏問道。
“越姨娘說近幾日暑氣重,想每天歇午後進一碗綠豆湯。”
劉氏蹙了下眉頭,絲毫不掩厭惡神色,“給她幾分顏色,她倒開起染缸來了。”
“夫人,依老婦看……”
劉氏抬起手示意周嬤嬤別說話,看了眼身畔的宋如錦,和顏悅色地問:“錦姐兒,此事若換做你,你會如何處置?”
宋如錦理所應當道:“姨娘想吃綠豆湯,給她吃便是了,又不是什麼稀罕東西。”
劉氏笑了起來,“確實不是什麼稀罕東西,一日也就一文錢的嚼用。但你可知,一日一錢,千日千錢,積少成多,也是極大的一筆開銷。再說給了越姨娘,就不能不給陳姨娘,給了我們大房,就不能不給二房。公中的銀子就這麼多,都用在這種地方,去哪兒騰出銀子給你做漂亮衣裳?”
宋如錦歪著腦袋想了想,“那便不給她吃。”
“那也不行。咱們偌大的侯府,鍾鳴鼎食,世代簪纓,府中的姨娘要一份綠豆湯都供不起,不僅你爹爹知道了要怨我,便是傳到外頭,也是讓人笑話。”
“那……還是給她吧。”
劉氏看著宋如錦糾結的樣子,慈愛一笑,“錦姐兒,你別看這隻是一碗小小的綠豆湯,我若允了,便是給她臉麵。她得了臉就敢上房揭瓦,今日要綠豆湯,明日要荷花糕,後日就要蓮葉羹,屆時我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