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爬上假山,跳入岩隙,將花枝取出,帶到皇後麵前。玉纓驚道:“皇後娘娘,這就是虎刺梅,看樣子像是人為壓幹,而且時間不久。”

禦花園管事公公見皇後責罰宮女,匆忙跑來:“奴才叩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如若這名賤婢惹到娘娘不開心,奴才這就將她帶下去重重懲罰。”

皇後娘娘揮手示意公公停手,玉纓將花枝遞給公公問:“公公,你知道這些壓幹的花枝是怎麼回事嗎?”

“這不是虎刺梅嗎?花開得正豔就被壓幹丟棄,真是浪費呀。”公公想想,“不過,虎刺梅不都讓華妃娘娘領走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皇後問:“華妃?你確定?”

公公連連點頭:“皇後娘娘,老奴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騙您呀,千真萬確,老奴當日親眼所見,雅貴人取走一盆虎刺梅後,剩下的虎刺梅都讓華妃娘娘帶走了。”

皇後喟然長歎:“好呀,華妃,枉我一直對你信任有加,原來這一切果真都是你幹的。”

玉纓問:“皇後娘娘,我們...”

“德善居然敢騙本宮,哼!狗仗人勢,去敬事房!

——

皇後娘娘便親自帶領侍衛去敬事房抓來德善,見幾名侍衛抬進一張寬大的木床,身後兩人手持木杖,才知道皇後娘娘要打他板子。

德善跪地苦苦哀求:“皇後娘娘饒命,奴才不知所犯何錯,請娘娘告明奴才,奴才也甘心受罰。”

皇後冷冷笑道:“不知所犯何錯?那你當日就一口咬定是雅貴人拿走了虎刺梅,你最好從實招來,是不是華妃指使你那麼說的?”

德善這才想起,事已至此,不管真相如何,終歸不能出賣華妃:“皇後娘娘,當日奴才確實見到雅貴人帶走一盆虎刺梅,華妃娘娘是否拿了虎刺梅,奴才真的不知道呀,更何談指使不指使?”

“你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和華妃什麼關係嗎?你如今能到皇上身邊伺候,不就是華妃安排你過去的嗎?平日裏本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你們得過且過,但並不代表本宮愚昧無知。”皇後越說越氣憤,“好,本宮看你忠心護主,又在皇上身邊伺候。”她對侍衛說:“不要將他打死,給他留上一口氣。”然後貼近德善說:“本宮就讓你親眼看著你一心擁護的主子是何下場!”皇後憤然離去,隻聽一聲聲慘叫從敬事房飄蕩而出。

——

申末時分,天已一片昏黑,墨雲翻卷,雪花洋洋灑灑而下,凜冽的西風刮起那雪糝子打在臉上生疼生疼,艱澀的寒冰怎敵皇後內心積斂的仇恨,不可遏製的怒火已燃遍她的全身,噴湧至底的沸氣燒得腳下結實的雪滋滋作響。

皇後緩緩行至延禧宮,蝶香出門接駕:“不知皇後娘娘到訪,臣妾有失遠迎。”皇後將怒火壓製心底,盡力挽出一個微笑,進到殿裏四下轉轉,殿內果真到處擺放著虎刺梅。

蝶香問:“不知姐姐雪天駕臨有何事情?”

皇後遞給她一本《大般涅槃經》道:“本宮最近在抄寫經文,聽聞妹妹字形端莊、剛勁有力,特地前來,想讓妹妹為本宮謄抄《大般涅槃經》的後分二卷。”

蝶香接過經卷,隨意翻看道:“妹妹能有幸與姐姐一起謄抄經卷,既能從佛經之中攝取福德,消災滅罪,升華自身,也能為我大清祈福,請天神庇佑,福祥天恩,蝶香自然榮幸之至。”

皇後仍一臉和氣道:“好,那本宮就不打擾妹妹靜心抄經。”一個轉身她正好瞥見東麵牆上、麵朝西方的八卦鏡,依然向蝶香淡淡一笑,出了延禧宮。◆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