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類似的經驗她是有過幾次了的。因為喜歡大海的味道,莉莉絲在旅途中優先選擇的交通工具一般都是坐船。
女神號最開始搖晃的時候,大家都隻是安靜地呆在船艙裏——船員們下午露的那一手使然,知道了船員們厲害的考生大多都平靜了下來。
畢竟在這兒的人目標都是參加獵人考試,在半途中因為什麼糾紛而像之前得罪了船長、船員們的那個考生一樣被下海裏的那個人一樣無法參加考試,那是再倒黴不過的了。
然而,在進入後半夜,風浪逐漸加大之後,船艙裏開始有人受不住了。船艙裏亂七八糟的貨物擠著站不穩也坐不下的大部分考生滑滾得東倒西歪。不過半小時,跟在隱隱的嘔吐聲之後而來的,是慢慢在船艙不大的空間裏蔓延開來的刺鼻酸味。
雖然不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狀況,並且,如果可以選擇的話,莉莉絲是肯定不會繼續呆在船艙裏的。
可外頭就是傾盆大雨。
在渾身濕透和鼻子受虐之間,莉莉絲還是選擇了後者。
她掃了一眼準備充分正在吊床上閉目養神的酷拉皮卡、坐在地板上怡然自得吃蘋果的雷歐力,以及正在從自己書包裏翻找草藥以幫助暈船考生的小傑。
小隱這個家夥,自從下午和小傑認識了以後就一直黏著他,這會兒正勾著小傑的頭發打著瞌睡呢。
門“吱呀”一聲開了。
戴著洗得泛白而略顯破舊的帽子的船長推門進來。看著船艙裏東倒西歪的眾考生,明顯不滿意地皺了眉頭。他的視線在接觸了完全沒有不適的正在做自己事情的小傑等人,眉宇間的不滿似乎減少了一點。
船長的大嗓門響徹整個船艙:“喂!你們幾個,說出你們的名字吧!”
小傑毫無心機地回答:“我叫小傑!”
酷拉皮卡從吊床上坐了起來:“酷拉皮卡。”
也許是因為有女士在場要顧及自身形象的關係,雷歐力並沒有抗議什麼,跟在酷拉皮卡之後明顯有些不情願地報上了名字:“我叫雷歐力。”
莉莉絲由於知道船長是獵協一員,為表示她對獵人的敬意,她微微一低頭,行禮後報上自己的名字:“莉莉絲。”
“小傑、酷拉皮卡、雷歐力和莉莉絲嗎?”船長問:“那麼,你們是為了什麼想要成為獵人?”
雷歐力忍不住了:“為什麼要告訴你?你又不是考官!”
莉莉絲走到小傑身邊,問:“大叔為什麼認為船長先生不是考官?”
雷歐力噴火:“我不是大叔!你應該叫我雷歐力先生!!!”
“不要吵了,快回答吧!”船長這麼說著,臉上倒是沒有不耐的神色。
小傑:“因為我爸爸是做同樣的工作,所以我想知道,獵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職業!”
他倒是沒有什麼顧慮,畢竟是在鯨魚島那樣單純平和的小島裏成長的孩子,不像在場的其他兩個人,一點陰影都沒有。
莉莉絲這樣想著,看著因為相互嗆聲而發生爭執了的酷拉皮卡和雷歐力拿出自己的武器到甲板上去之後,對上了船長摻著頭疼和詢問意味的雙眼。
她微笑:“不考到獵人證,我會被罵啊。另外,可能還有‘想要守護某個人’的想法在吧。”
——又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船長眼裏的那一半詢問之色也徹底轉為頭疼——怎麼今年的考生,都是一些這麼難擺平的家夥呢!
然而,相比於小傑絲毫沒有提及她的答案,莉莉絲是更在意酷拉皮卡的回答。
不向小傑提起她這個“母親”是莉莉絲和米特私底下的約定。可酷拉皮卡那是怎麼回事?窟盧塔族被滅族的背後的真相……酷拉皮卡不知道?莉莉絲忽然醒悟——該不會是因為酷拉皮卡真的以為全族被滅,所以才來參加獵人考試的吧???
可這也是自己的猜測而已啊……莉莉絲打定主意,在多接觸酷拉皮卡一段時間以後,再探一下他的口風吧。
因為擔心甲板上比試的兩人,小傑拉著莉莉絲跟著船長一起到了甲板上。
莉莉絲站在船艙口就死活不肯出去,這幾個老大爺們等天晴了一脫衣服曬幹了事,她一個女孩子肯定要換衣服,再想想換下來的衣服要洗要晾這一係列的麻煩………
果然還是不要出去淋雨的好。
在救了因為修補主帆上裂縫的船員之後,東方的海天交界處也開始慢慢泛白。
就好像海上的暴風雨總是來得快也去得快一樣,酷拉皮卡和雷歐力之間的小小衝突也被兩人拋諸腦後。
天亮了。
莉莉絲逼著三個人把外衣都脫下來搭在臨時係在桅杆之間充當晾衣繩的繩子上,她開始數落在暴風雨中不知死活就決鬥的兩人:“明明到早上就是個晴天,幹嘛不早上決鬥?現在也不用曬衣服了嘛!”
酷拉皮卡白皙的臉上飄起一抹粉色:“……抱歉給你添麻煩了,莉莉絲小姐。”
“酷拉皮卡叫我莉莉就好了。”一個道了歉,另一個……莉莉絲轉頭盯著雷歐力。
雷歐力望天:“小妹妹不要管那麼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