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大哥,你去哪兒?”蘇媯趕著追出來,當她看到薑之齊時,竟不由自主地楞在原地。
三個人,十幾年,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兜兜轉轉。
季燃沒有 回頭看那個單薄柔美的三夫人,他徑直走到薑之齊跟前,毫不客氣道:“三爺,請管好自己的夫人!”
說完這話,他又走了,就這樣消失在月光中,連頭都沒 回一下。
蘇媯淒然一笑,失神跌到在地。
“ 回去睡吧。”薑之齊走過來撈起女人,他心疼地替她將垂下的發順在耳後,從後麵擁住女人,往屋裏走。
“這都是你的錯!”
“對,都是我的錯。”
女人停下腳步,仰頭看這個高大的男人,挑釁似地狠狠道:“我不會放棄。”
“好的。”男人打了哈切,他仿佛有些困了,聲音很低沉:“你明天穿厚些,莫要著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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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月中, 回塔縣都會開集。
菜農擔著新種的菜,沿街吆喝;花農小心翼翼地用絹子擦幹花朵上的露水,生怕將這柔嫩的花瓣碰破一點皮;炸臭豆腐的漢子手腳極麻利,三下五除二就給十幾盤臭豆腐淋上辣椒油。
九苑公主高興地在前頭走,她穿上了漢人的衣裳,竟然把常年掛在胸`前的那串標致著勝利的人牙項鏈也取了下來,不知是不是因為在長安呆了兩年,這個黑公主仿佛白了些,眉宇間的狠戾之氣也少了,人緊跟著也順眼多了。
她眼色忽然一亮,疾步奔到一個小攤前,原來這女孩發現了盒鮮紅欲滴的胭脂。隻見她將胭脂放在鼻下聞了聞,又抹在手背上試了下顏色,轉頭向身後的男人笑道:“駙馬,你覺得好看嗎?”
九苑見季燃沒反應,便笑著湊到男人身邊,手連連在男人眼前擺了好幾下,這才讓這英俊的男人 回過神來。“你在看什麼呢。”
九苑順著駙馬的目光瞧去,赫然發現十步之外有個美得耀眼的女人,不是蘇媯是誰。
“她怎麼跟著咱們。”九苑有些疑惑,當她看見駙馬瞧著那個女人正發愣,醋勁兒登時就上來了。不過她太愛這個好看的駙馬了,根本舍不得衝他說重話,隻是裝作閑聊,隨意笑道:“蘇媯牽著的那個漂亮娃娃,是她的女兒嗎?”
“嗯。”季燃這才發現自己走神了,俊臉一紅,忙將頭低下。
“你還別說,跟你有點像呢。”九苑根本不會想到銀子是季燃的女兒,她明日就成親了,哪裏還管的了這些閑事。
“九苑。”
“嗯?”九苑用小指蘸了點胭脂,輕輕地塗抹在自己的眼皮上,拿起攤上的鏡子湊近了照,正準備抹勻,她見駙馬叫她卻不言語,扭頭笑道:“你叫我想說什麼。”
季燃的手握劍更緊了,他看了看不遠處的母女,心頭沒來由地疼,男人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道:“咱們先不要成親了。”
銅鏡忽然從九苑手中滑落,女孩臉立馬拉下來:“為什麼。”
季燃目光堅定,他好似很激動,聲音都有些抖:“你還記不記得我在長安時給你說過,在我心裏一直有個模糊的影子,可我總是看不清、記不起她。”
九苑不是傻子,她的目光越發冰冷:“對啊,可這與我們不成親有什麼關係。”
“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季燃眼眸低垂,有些出神:“但我覺得,我忘記的事情很快就能找 回來。”
是麼,是麼。
九苑冷笑數聲,她一把推開季燃,直接走向蘇媯母女。
對,就是這個該死的女人,兩年前她巧言令色,說服元邵攻打我歸塢,使得我軍死傷無數,而我父女二人同時成為階下囚;還是她,當眾割了我的頭發,羞辱我;怎麼,現如今還想把我的駙馬拐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