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有人湊熱鬧大聲喊娘的。

薑之齊臉色不怎麼好,他嘴唇緊閉,眼神發寒,抬腳走出大門,他人高,正好完全將蘇媯擋住。

“你們隻是想出城?”薑之齊冷漠的聲音,倒將騷亂的場麵冰住大半。他左手緊緊地攥在袖中,骨頭發出咯咯清脆的聲音,無不說明這男人此時在極力隱忍。

“當然不是!”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湊上前,他仰頭看向薑之齊,朝天鼻翼在燈火下泛著油光,手裏把玩著兩顆羊脂白玉,歪著嘴笑:“請三爺派兵護送我等平安出西州。”

“景安侯說的不錯,如今發生天災,是該將我們囫圇個兒地送走。”

“三爺,我們這些人裏少不了有權有勢的,到時候 回長安在皇上跟前嘀咕幾句,恐怕對您不好吧。”

“我們以後會記著您的好。”

……

“諸位先靜一靜!”隻見那矮胖的景安侯舉起手往下壓了番,哄吵之聲頓時又少了許多,這景安侯往薑之齊跟前走了幾步,他故意掃視了圈護著自己的下人,冷笑道:“三爺,您之前說為了防止外寇渾水摸魚進來 回塔縣,將我們的防身兵器全都收了走,現在能還給我們嗎?”

薑之齊淡淡地瞅了眼這景安侯,這矮胖的家夥是前朝遺民,沒什麼本事,成日家隻會飛鷹走狗地玩,雖有個侯爺的稱號,可實際地位不過就是有錢的富家子弟罷了。昔日自己還是三王爺時,這景安侯屁顛屁顛地跟在自己轎子後頭求抬舉,哼,我薑之齊會怕你這種人?

“我不還,你能怎樣!”

景安侯早就料到薑之齊會如此說,他打了個響指,立馬就有五六個赤膊大漢包圍了上了。

“那就委屈三爺和夫人,做我等的人質。待出西州脫險後,兄弟自當賠罪。”

虎落平陽被犬欺,薑之齊和蘇媯遭遇過多少次驚心動魄的劫難,可像如今這般被脅迫,還是頭一 回。這些參加美人關的貴人們,連帶的仆人武士算上,約莫有上百號。他們現在隻想趕緊逃命,誰又會乖乖靜等薑之齊的安排。也是,在他們眼中,這三爺就是沒了牙的老虎,草民一個。他們可都是千金萬金的貴人,萬不能被地動壓死在這兒。

“實在不行就讓他們走吧。”蘇媯將金子遞到不語手中,她走到薑之齊身邊,低聲道:“如今時間寶貴,不能亂上加亂了。”

薑之齊明白蘇媯的擔憂,利昭那邊的情況還不知,如果 回塔縣這邊發生暴動,到時候內憂外亂,拿什麼來抗擊夕月國和歸塢族!現在當務之急,就是盡快穩住 回塔縣,清點人數後一批批往外撤,務必做到有條不紊。可這當頭,這群貴人們紛紛發難,竟還想讓軍隊送他們連夜走?說不得,也隻好殺雞儆猴來治亂了。

正在此時,人群中擠出一個清瘦的少年郎,劍眉星目,麵若傅粉,正是奪了美人關頭籌、青州首富家的羅公子。隻見羅公子帶了自家的武師將薑之齊護住,有些嘶聲竭力道:“諸位,請大家不要亂,三爺絕不會坑害我們的,咱們還是聽三爺調度為好。”

吳二本就看羅公子不是很順眼,他一聽這話,將一個渾身腱子肉的武師推到一邊,瞪著眼刻薄道:“聽他調度?他和他老婆搞出個美人關,坑錢坑人。我現在算看懂了,他現在就是想將我們扣在此地,然後威脅我們家裏人送贖金吧,三爺真是打的好算盤,怨不得皇上把你流放。”

羅公子在家時常聽父親讚歎三爺,在他心中,三爺就是個頂了不起的人物,就算虎落平陽了,也不能被像吳二這些二世祖欺辱。

“你嘴巴放幹淨點!”羅公子崇拜三爺,他一心想叫三爺看得起自己,便什麼也不顧,指著吳二的鼻子喝道:“美人關廣邀天下英豪參加,你自願來的,三爺和夫人又沒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你既然到了此處,就該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