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掌櫃微微一笑,他提著滾水從櫃台後走出,先去西桌羅公子添茶,然後才去給安平侯家的吳二添。果然,吳二爺這邊坐著的武夫不幹了,他一拍桌子,揪住莫掌櫃的衣襟喝道:“什麼意思,見人下菜碟是吧。憑什麼先給那邊倒水,難道我們二爺少給你茶錢了?”

“客官息怒,且聽小老兒一言。”莫掌櫃躬身往後退,笑道:“這原是咱們三夫人定下的規矩,隻要是來爭奪美人關,無論身份貴賤,一切以商人為先。”

吳二爺揮手讓自家的武夫退下,他翹著二郎腿,一副驕矜之樣:“這我倒聽過,因為那蘇媯姑娘的父親意國公原是商人出身,故而她對商人高看一眼。”說罷這話,吳二故意看向那邊的羅公子,若有所思笑道:“英雄難過美人關,如今各路侯爺公子紛紛落敗,現在隻剩咱們兩家了。”

羅公子倒不似吳二爺這般拿大,他嘩啦一聲打開折扇,輕輕搖晃,端地風流瀟灑,隻見這少年公子懶洋洋笑道:“離申時還有些時候,掌櫃的嘴皮利索,何不再給我們講講美人關的傳說?”

隻見莫掌櫃接過小二端上來的茶點,他分別給羅、吳兩家送過去,清了清嗓子笑道:“這事要從三年前說起,你們往外瞧,瞧見斜對麵的蘇宅了麼?”

眾人依著莫掌櫃的手往外看,果然看見一戶大門緊閉的宅子,門口掛著燈籠,匾額題著蒼勁有力的兩個大字‘蘇宅’。

莫掌櫃給自己倒了杯白水,他先潤了潤嗓子,這才笑道:“原本夫人在樽山住著,可三年前的一個晚上,夫人忽然帶著她的一兒一女、還有她的兩個親戚家的孩子住進了此宅。”

那邊正嗑瓜子的吳二爺用鼻孔冷哼了聲,道:“樽山三爺以前是鼎鼎有名的三王爺,他一向霸道強勢,怎會允許自家女人這麼幹,小老兒莫要哄人。”

“小老兒怎敢哄貴客。”莫掌櫃手撫了撫下巴上的胡子,搖頭晃腦笑道:“什麼人得什麼人來治,三爺再厲害,可碰見咱們夫人,還不是乖乖投降了?小老兒可在三年前親眼所見,三爺鼻青臉腫地站在門口求夫人跟他 回樽山,可夫人一盆洗腳水潑過來,直接說了個字,滾!”

這話說的兩桌人都笑了,當年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那後來呢?”羅公子年輕好奇心重,忙問道:“我在家時聽父親說起過樽山的三爺,他在長安的事已然算了不得了,後來更是數次親自帶兵剿滅了為禍一方的山賊,擊退了來犯的歸塢人,這般大丈夫,怎麼會怕老婆?他怎麼由著女人亂來?”

莫掌櫃笑道:“個中緣由,隻怕隻有三爺夫人才知道。”掌櫃的又抿了口水,胳膊誇張地上下亂晃,小眼睛左右瞟,眉飛色舞道:“許是夫人擔心自己太過美貌,怕帶著孩子住在縣裏不安全;又許是三爺實在太死皮賴臉了,天天上門騷擾,夫人最後許了三爺搬來和她一起住,不過要收房租,一月十兩銀子哩。”

隻見吳二爺身邊坐著的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搖了下頭,鄙夷笑道:“傳聞三夫人的美貌是天下第一,可這美人若貪上財,就沾惹了銅臭氣,不過是俗人罷了。”

“哼!”莫掌櫃聽見這書生腹誹三夫人,臉登時拉了下來,他原本就紅的老臉更紅了,隻見這小老頭不屑道:“三夫人也是你這種酸儒能說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書生被莫掌櫃嗆了聲,登時羞紅了臉,他自負滿腹經綸,是個清高的讀書人,居然被這窮鄉僻壤的老頭說教,書生冷哼一聲, 回嘴道:“難道不是麼,這蘇氏三年前搞出個美人關,吸引了天下官宦之家及各地富豪參賽,僅購買名額的銀子就高達千兩,這不是銅臭逼人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