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臉小將不敢與蘇媯較勁,忙看向他的首領秦將軍,隻見秦將軍衝他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放老夫人進去。

疤臉小將立馬會意,忙讓出條道,抱拳躬身笑道:“既然秦將軍都許了,老夫人請。”

銀杏枯葉鋪滿了小徑,花園子裏的花樹被人踩斷,零落的花瓣與泥一起化作了塵,往日潺潺流水也斷了流,池子裏又髒又臭,烏漆漆的讓人作嘔。

蘇媯扶著王夫人急匆匆地往嬋姐的小院趕,邊走邊皺眉問六幺:“到底怎麼 回事,今早我出門時不是還好好嗎?”

六幺是個心靈剔透的丫頭,她沒想到自家姑娘真有本事能將王夫人給帶進來,夫人現在上了年紀,若讓她看見親閨女現在的樣子,難不保會大受刺激。可如今,已然是瞞不住了。

“那會兒三姑娘還躺床上看著書,一點事都沒有。我和蕊珠見不需要伺候,就出去洗衣裳去了,誰承想還沒有一盞茶的功夫,忽然聽見三姑娘喊肚子疼。”六幺眼裏盡是驚慌之色,王府連日的變故,讓每個人都像驚弓之鳥,她扭頭看蘇媯,顫聲道:“胡大夫過來瞧了,可血就是止不住,這可怎麼好。”

王夫人一聽這話,腳登時就軟了,她捂著心口不住地喘。蘇媯忙幫著王夫人順氣,她扭頭朝著六幺喝道:“別胡說,三姐姐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

其實蘇媯的心也是慌得很,女人出血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可現在統共隻兩個丫頭,一個老母親,自己再亂了手腳那可就真的遭了。

當蘇媯等人剛進房間,一股濃鬱的血腥之氣就迎麵撲來,地上的銅盆裏滿是血紅,床邊伺候的蕊珠正將一塊幹淨的白棉布往蘇嬋身下墊,她瞧見蘇媯和王夫人來了,哇地一聲就哭了:“七姑娘夫人怎麼辦呀,三姑娘暈了好久了。”

王夫人連聲叫著‘我的兒啊’衝將過去,她手顫唞著附上蘇嬋蒼白的小臉,當她看到女兒臉上曼珠沙華的傷疤時,不禁怒火中燒,朝著蘇媯等人哭著喝罵道:“那個挨千刀的這麼欺負我的嬋兒,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啊,怎麼都讓我的孩子承受了。”

蘇媯看到嬋姐昏迷不醒的樣子,當即就懵了,她腦子一片空白站在原地,幸好有王夫人的喝罵聲將她驚醒,她忙過去抓住蕊珠的胳膊問道:“胡大夫哪兒去了,他怎麼說。”

聽見蘇媯說起胡大夫三個字,蕊珠哭的更是泣不成聲:“胡大夫剛給三姑娘治了沒一會兒,那群天殺的守軍就將他拿走了,說是上麵不許他給罪婦蘇嬋診治。”

好,薑鑠,你了不起。

“夫人,你在和幺兒蕊珠在這兒守著嬋姐。”蘇媯狠了狠心將舌尖咬破,疼痛感讓她瞬間清醒了不少,她將血液吞咽進去,對王夫人道:“現在我就去為姐姐找禦醫來,你們記住,千萬不要讓王府裏的任何女人進來。”

王夫人見蘇媯的神情樣子跟往日完全不同,有著讓人不得不信服的威嚴,她將眼淚擦去,忙點頭道:“孩子,如果你能幫嬋兒渡過這難關,我來生結草銜環謝你。”

時間寶貴,蘇媯連衣裳也沒來得及換,就這麼濕噠噠地往外走,在宮裏時,她的身子常由一位姓宋的太醫調理,也算有點交情了。誰知到了宋太醫的府上,卻看到一位宮裏來的公公,那公公淡淡地給蘇媯撂下句話,皇上身子欠安,不止宋太醫,長安所有的太醫都被宣進宮去了。

薑鑠真的身子欠安嗎?他派了個太監在宋府等著我,明顯就是告訴我找太醫沒用,你直接來大明宮求我吧。

蘇媯頭有些發暈,她閉著眼睛將胳膊撐在車窗上發呆。姐姐這事來的蹊蹺,怎麼就恰巧在自己外出時出血呢?現在除了薑鑠有這個手段能做到,估計再沒有別人了。他就是想讓我急,急瘋了跪在他腳邊求他。別妄想了,沒有你,我就不相信救不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