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將近四年的時光裏,她從一個嬌縱任性的無腦公主變成了階下囚又變成男人玩弄的禁臠,她有了兒子養女,可她又親自作死成了庶女、寵妾、棋子,她為了報仇已經快瘋狂了,她費勁心機,可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一切又 回到了原點。
灶火將蘇媯渾身烤的暖烘烘的,鍋裏的湯水咕噥咕噥地響著,已經有濃鬱的香味傳了出來。胸口的曼珠沙華依舊紅的熱烈,過去一道道傷恐怕再也不能痊愈,成王?敗寇?國破?家亡?或許,是應該放下執著了。不能因為我的緣故,再讓無辜的人牽扯進痛苦。
“幺兒。”蘇媯拍醒灶台邊打瞌睡的六幺,女孩眼中有著一種叫重生的興奮,笑顏美的像清晨帶露的海棠,她對癡住六幺笑道:“打起精神來,咱們馬上要重新活一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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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媯臉上帶著抹好看的紅暈,她甚至能想象到以後的幸福時光。這事過後,她要好好的對待自己的感情,真正的感情。
誰知剛進門就瞧見蕭側妃從內室出來了,這女人滿臉通紅,畏畏縮縮的不知在怕什麼。
“站住!”蘇媯一向厭惡這蕭氏,不光是因為她曾毒害過自己,更因為這女人最愛搬弄是非,數次挑撥薑之齊虐打三姐,還經常教唆王府裏的姬妾來尋釁。這一年沒在王府,這女人想來沒少給姐姐使絆子吧。“你來做什麼,是誰讓你進來的。”
蕭氏的瘦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她聞見六幺端著的砂鍋裏的香味,喉嚨咽了口唾沫,手按住肚子訕笑道:“妹妹聽說蘇姐姐生了孩子,特意過來瞧瞧。”
“你有這麼好心?”蘇媯冷笑一聲,她總算曉得薑之齊為何一直討厭這個女人了。那時候薑之齊要顧著蕭氏身後的背景,對蕭氏的下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絲毫不顧自己的死活,當時若不是紀無情和三姐的照顧,自己的身子不可能完全康複。如今你不再是蕭側妃,而我也不再是媵妾,誰還忍誰?蘇媯厭惡地地打量蕭氏,冷冷道:“說實話,否則我大耳刮子抽你。”
蕭氏眼裏流露出懼怕之色,那日接旨時,她親眼見到蘇媯瘋狂的打薑之齊,更奇的是宮裏來的大太監非但不管不顧,還一味討好縱容她,這裏麵的貓膩想必不是一點半點。
想通這層,蕭氏用手抹了下鼻子根的滲出的油,淒楚一笑:“這不是快到冬裏了麼,姐妹們的好衣裳都叫朝廷抄走了,我就想問問蘇姐姐能不能賜姐妹們幾件厚的,好過冬。”
蘇媯慢悠悠地走到蕭氏跟前,她故意踩住這女人的腳,瞧著蕭氏痛地呲牙咧嘴,蘇媯冷笑道:“疼不?”
蕭氏眉毛皺成個疙瘩,她硬是抿著嘴,低頭沉聲道:“不疼。”
不疼?蘇媯嘴角勾起抹殘忍的笑,她猛地揪住蕭氏的襟口,一膝頂到蕭氏的小腹上,瞧著蕭氏的眼淚都流出來了,蘇媯湊到蕭氏耳邊,溫柔笑道:“我不是說了麼,不許說假話,再問你一遍,疼不疼?”
蕭氏忙點頭,她此刻簡直想將蘇媯挫骨揚灰,可硬是忍了下來:“疼,疼死了。”
“疼就對了。”蘇媯推開蕭氏,她嫌蕭氏髒,掏出帕子使勁擦自己的手:“當年你給我下藥,害我小產,比這疼十倍百倍。我告訴你,我姐姐的東西一點都不會給你們,燒了也不給,你滾吧。”
“蕭妃娘娘,且等等。”正在此時,蕊珠抱著一大包東西從裏間出來,她顯然也是很厭惡這蕭氏,隻見蕊珠將包袱一把扔到地上,冷冷道:“我們家王妃仁慈可憐你們,這裏邊有七件皮襖還有五百兩銀票,拿了趕緊走,不要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