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媯,他將臉貼在蘇媯的側臉,溫柔地來 回蹭,他的聲音嘶啞而悲傷:“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嫉妒,我看到薑鑠為你化解王爺他們設下的局,又看到你不顧一切地拉著他走,你,你們那麼幸福,折磨的我好痛。”
薑鑠。
薑鑠是那個有心事時眉毛會皺成一團疙瘩,開心時會捏著她的鼻子叫她小鬼的男人。
紀無情的呢喃聲依舊喋喋不休:“七娘,德妃是非要殺了你不可的,王爺現在也鐵了心。薑鑠他護得了你一時,可護不了你一世。我知道你心裏也有我,咱們一起遠走高飛好不好。”
薑鑠,薑鑠。
薑鑠是搶了她國家的仇人,可他也是個真正的漢子,值得尊重的敵人。至少他,是把她當人看的。
紀無情用舌尖舔去蘇媯的淚,他輕輕地吻著這個讓自己又愛又恨又束手無策的女人,他從懷裏掏出個木雕兔子拿到蘇媯眼前,用拙劣的方法柔聲哄道:“別哭了,你瞧小兔子也會笑你的。”
蘇媯屬兔,所以這個男人常常會雕兔子給她,平日裏她還蠻喜歡這些小玩意的,可現在看來實在是太讓人討厭了。蘇媯從紀無情手中搶過那個木雕兔子,起身往外室走去。
愛屋及烏,厭屋也及烏。這個木雕,是那個男人刻的,她才不要碰他的東西。蘇媯將那木雕兔子扔進燃著的鼎裏,檀木好聞的味道立馬散發出來,她知道他就在身後看著她,她不想 回頭看他,一眼都不想。
鼎裏傳來的熱浪衝的蘇媯眼睛難受,她扭過頭,忽然瞥見桌子上擺著一盤五色餖餅,這糕點並不稀奇,稀奇的是餅身分別印有‘月夜一簾幽夢’幾個單字,直覺告訴蘇媯,這裏邊有文章。
果然,當掰開那個有月字的餖餅時,蘇媯果然發現藏有一個小小的蠟丸。
“你在看什麼?”紀無情不敢靠近蘇媯,怕又惹得她不開心,但殺手天生敏銳的觀察力讓他發現蘇媯的奇異的舉動:“你手裏拿著什麼東西。”
蠟丸裏包著的小紙條僅有寥寥數字,卻是十分機密重要的,怎麼能讓紀無情知道。蘇媯背轉過身子吞了紙條和蠟丸,她擦幹眼淚走向梳妝台,才剛拿起一盒香粉就軟軟地暈倒在地。
“七娘,你怎麼了?”紀無情見蘇媯暈倒,慌忙跑過去看,可當他將蘇媯抱到懷裏時,猝不及防地被蘇媯撒了一臉香粉。“你這是幹嘛?”
蘇媯莞爾一笑,她看著殺手身子開始晃動,冷聲道:“怪隻怪你喝酒了,這種香粉是我的好朋友送我的,一和酒相遇就會變成最厲害的迷[yào]。”
紀無情沒來由地開始心慌,他絲毫不怕她暗算了他然後殺了他,他怕的是他感覺她即將要做一件可怕的事,一件讓他永遠都見不到她的事。
殺手身形高大,蘇媯廢了半天勁兒,又拉又拖才將他弄到床底藏好。
“我知道你武藝高強,就算是劉神醫配的迷[yào]也不能將你徹底放倒。”蘇媯將紀無情的劍一把扔進床底,她累的坐到地上喘氣:“紀無情你聽著,如果我不幸死了,不用給我報仇,隻求你幫我給韓度帶句話:忘了我。還有三姐,還有默兒,還有六哥,哎,算了……”
紀無情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他聽不清蘇媯在說什麼,可他心著急的要命,她身上藏著秘密,她現在是在交代遺言麼,不行,蘇媯你不能做傻事。
聽見床下的紀無情已經沒了動靜,蘇媯終於能鬆了口氣,她去穿了自己最喜歡穿的袍子,她細細地化眉,點唇,貼花。蠟丸裏的紙條是張公公的人寫來的,字不多:太子未廢,胭脂山之計可行,望少主以大局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