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還是在發痛,外傷遲早會痊愈,可是心裏的傷呢?王賓,除了背叛李氏和與李芷暗度陳倉,你究竟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惡事。
王賓按禮穿著朝服,真真春風得意,他是手背後揚著頭進來的,英俊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隻有一抹淡淡地笑勾在唇邊,仿佛進來見王妃郡主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臣王賓,給王妃,郡主娘娘請安了。”聲音清朗,不卑不亢,還有一點狂狷:“因臣腿上有疾,請娘娘恕臣無禮,臣就不跪了。”
王賓起身後微笑著看身邊站的蘇媯,她今天無半點妝容,卻仍有本事令所有女人失去顏色。隻是她的臉色為何那樣的蒼白,可是受了誰的閑氣了?
此情此景讓李芷眼裏滿是怒火,大袖中的手將匕首緊緊握住,鋒刃割破嬌嫩的手掌也渾然不覺,她微微一笑,隔著珠簾對底下正看著蘇媯的男人關心道:“郡馬腿上有疾,可叫郎中瞧過麼。”
王賓這才願意從蘇媯身上移開,他淡笑道:“承蒙郡主掛念,臣無礙。隻是臣今日能在姨丈家見到尊駕,倒是意外的很。”
李芷心裏是有百般的怨氣撒不出來,我為何來蘇家?你這始作俑者心裏不知麼,還倒打一耙。想是這般想,可麵上還是得做足了姿態:“蘇府裏的二位大人是郡馬的尊長,李芷雖是郡主,但仍屬小輩,按理應在大婚前上門來拜會的。”
蘇媯不由得冷笑,這原因實在太牽強,帶著母親來拜會,是蘇家太得臉還是你老李家太下賤。
“本官正想著挑個良辰吉日,將七表妹帶給王妃和郡主瞧瞧。”王賓的態度愈發的驕矜了,他是聰明人,所以這個男人隻會在適當的時候說正確的話:“可巧了,七表妹竟然搶先了本官一步,倒先出來會客了。”
蘇媯拚命忍住想要出言諷刺這群戲子的衝動,三姐方才囑咐過,不要多說,言多必失,看好戲就行了。蘇媯抬起眼皮瞧珠簾後的堂姐,不知為何,她忽然有些同情這個女孩,隻是自己已經看透了王賓這無恥小人,而李芷你還無法自拔。
手掌裏的血珠一滴一滴流進李芷的華服裏,她大袖拂了拂下裳,皺眉柔聲笑道:“七姑娘國色天香,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就像做母親的都喜歡外人誇自己的孩子,男人自然喜歡被人誇自己的女人好,王賓麵上帶著滿足的笑,他望向蘇媯,沒想到卻得到一個冷眼。
王賓無奈地笑了笑,卻不著惱。沒關係,最起碼她現在肯正眼看自己了。
忽然,李芷話頭一轉,歎了口氣,似是無奈道:“七表妹哪兒都好,就是脾氣大了些,想來不能與人相處的融洽。”郡馬,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李芷容不下她,不可能和她和睦相處。
王賓眉頭皺起來,他冷笑一聲,懶懶道:“表妹年紀尚輕,有些小孩子脾氣也無可厚非,還是要做大人的多體諒些,過兩年就都好了。”哼,我是要定她了,你雖是郡主,可你一個前朝餘孽,又能奈我何?
肅王妃看不過去,冷哼道:“郡馬如今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兒,說話的口氣也硬了不少。若不是王爺當年和皇上有交情,豈能容你一麵和長寧公主花前月下,一麵又對芷兒濃情蜜意。”
蘇媯一愣,現在已經是新朝廷,肅王妃口中的皇上自然是薑鑠。肅王叔叔,原來李氏亡族,你也有份。怎麼能啊,父皇是你的哥哥,你怎麼能這麼做。
王賓察覺到身邊的蘇媯神色不對,扭頭一看,美人竟然在失神淌淚。有些人天生就有這種特質,哭的梨花帶雨,能把人的心疼碎,王賓寧願蘇媯每天對自己冷著臉,也不想她哭,是受了什麼委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