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年紀大的男子似乎有些猶豫不決。他是村裏車夫呂斌的兒子,名叫呂少傑。少傑自小讀書,心裏自然十分知道扒女孩子衣服是毀人名譽的事,但他又有些懼怕朱慶,因為平時朱慶為人錙銖必較,自己的家境是族學裏最差的,其他的同窗都非富即貴。他也就順其自然地被朱慶盯上,經常強迫他做些強人所難的事情。
這次的事情不比之前調皮搗蛋的小打小鬧了,實在有違他的原則,隻好用眼神向朱慶哀求著。
見到他的神情,朱慶斜長的細眼微微地眯了起來,不屑地冷哼一聲,暗暗在心裏嘲諷著少傑的裝模做樣,既然不願意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拒絕,如今知道事態嚴重了才畏手畏腳起來。自己最看不上他這副樣子,不再理會他的惺惺作態,出聲吩咐另外兩個人繼續動手。
這兩個年紀稍小的男孩可絲毫沒有少傑的猶豫,十分順從,聽見朱慶的話便不管不顧的動起手來,不停地拿雪砸向女孩,伴隨著嬉笑聲甚至用腳不斷踢打著蜷縮一團的人。
他們兩個本是與念姐兒年紀相仿的孩童,可是做的事情一點也沒有孩子的純真善良。
在雪地上畏縮哭泣的女孩更是被嚇得不行,滿頭滿臉滿身全是雪,露出在外麵的雙手腳凍得通紅僵硬。無法躲避兩人的拳腳,隻有死死攥住衣襟,唯恐他們做出過分之事。
“住手!馬上住手!”
青天白日之下,四個男子竟然這般欺辱一個柔弱的女孩子。眼看著有一人已經抓住了女孩的衣服,似乎在用力拉扯。還沒有來到近處的小魚再也看不下去,立馬大聲嗬斥。
畢竟是做壞事,聽見聲音後,幾個人立馬停手看過來。
朱慶更是警惕地看向來人,一看竟然是住在沈永家的胡小魚,他非但沒有被撞破的窘迫。反而是嘴角不可控地向上揚起,連眼睛裏麵都閃著精光,仿佛預見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甚至坦然地背著手,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小魚和茹茹怒氣衝衝的跑過來。
來到近處的茹茹和小魚,動手推開女孩身邊的兩人,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來。
不成想,挨欺負的這個女孩竟然是念姐兒。
看到她滿身的傷痕和汙漬,小魚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一般,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小魚伸手想要捋一捋她額前淩亂的頭發,卻被她一把推開,轉頭撲到了茹茹的懷裏。終於脫離迫害的她將頭深深埋在茹茹胸前放聲痛哭。
淒慘的哭聲刺痛了小魚的心,是她沒有保護好沈永的家人。若是她出門的時候帶著念姐兒一起,或者囑咐念姐兒不要出門,就不會發生現在的情況了。
忽然,周圍的男孩出聲諷刺了句,“愛哭鬼。”
“誰說的?!”小魚怒不可遏地起身回瞪著他們,“你們還是不是人啊,一群人合起夥來欺負一個小女孩,有沒有人教你們什麼是道義禮法,什麼是肆意妄為?!太過分了!”
茹茹摟著念姐兒,衝著身前兩人罵道:“高小寶,你皮癢了是不,真是得了你老娘的真傳啊,什麼為非作歹的事都有你。還有你,銀鎖子。你跟著他們混什麼,他們都是些潑皮無懶,就拿你做衝頭,看我不告訴你哥,讓他狠狠揍你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