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
中場休息的時候，她又來了，把手機塞到他手裏，在耳邊輕聲道：“在這兒。”
他沒時間去看，直到全局終了。
她的最後一通電話，從警察局問詢室門口的走廊裏撥出的那一通電話，打到他的手機的語音信箱，猜得到他聽到這番話的時候，事情應該已經有個結局了。
“記得嗎，我說過了，我走不掉的。”她的聲音一如記憶裏的印象，混淆著真摯、冷酷和倔強，“你繼續跳吧，為我們兩個人。”
死其實是極其簡單的事情，活著，要辛苦複雜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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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仿佛沒有盡頭的半窒息的困境中掙紮了很久，然後，某一個清晨，早春清澈到沒有重量的陽光從草葉與花瓣的縫隙間鑽進來，隔著她微合的眼簾，照亮她的眼睛，以及周遭的一切。有那麼一會兒，她仍舊在夢中漂浮，直到混沌的部分逐漸消失，灰暗慘淡的逐漸恢複原本的顏色，模糊的漸漸變得清晰。有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像是極遠處吹來的風發出的聲響，也像是音樂，她竭力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一個人影漸漸走近，是她的王子踏著纖草叢生的路，為她的那一小片青草地帶來一束粲然綻放的風臘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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