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薑瀾穿越後的第三天。
他逐漸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情形,非常不妙。
在那場他根本不敢去回想的車禍裏,他眼看著鄰座一個不屑係安全帶的老大爺在大巴車司機臨死前最後的一記急刹車中飛了出去。就在他慶幸著自己謹記交警隊的宣傳,不忘係牢安全帶,逃得一命時,刺眼的火光與巨大的爆炸聲瞬間將他淹沒了。
然後?然後他的意識就來到了現在的這個軀體,躺在裝飾奢華的大床上,假裝昏迷不醒的樣子,已經三天了。
或者說,薑瀾現在,根本不敢醒過來!
原因很簡單。
自己所在的這個金碧輝煌的屋子,完全就是一股子哥特式建築的味兒,就連最近一直常伴左右,為自己擦拭身體的仆從,也是一個金發碧眼的美麗少女。
他在少女倦乏,坐在一旁小憩時,曾經偷偷把桌案前的銅鏡拿來照過自己的臉。
此刻的薑瀾,眼窩深陷、鼻梁高挺,雖然比前世的他帥了許多,但很明顯不是東亞麵孔。
看起來,自己好像是穿越成了一個歐洲中世紀的小貴族!
雖然金發美少女堪稱專業的護理手法讓薑瀾很是受用,但他如今麵臨的一個更加嚴峻的問題,實在無法讓他安心。
自己根本不懂除英語外的任何歐洲語言!即使是英語,也隻能稱得上被應試教育荼毒的三腳貓中式英語。
在薑瀾看來,自己來到的這個時代大概率不是什麼科學昌明的時代,要是自己醒過來,說著這群人無法理解的漢語,會不會被當成魔鬼附身,而送上火刑架什麼的?
而這兩天裏,一直在他身畔的金發少女時不時自言自語說出的一些像是牢騷話的話語,更是加重了他的擔心。
雖然完全聽不懂,但是那熟悉的彈舌,配上少女那典型斯拉夫人的外貌,讓薑瀾很快地認了出來,這是俄語!
他暗恨起來,這副身體的原主人怎麼就沒給自己留下點記憶呢?好歹,讓自己能流利的說這鬼地方的語言啊!
牢騷歸牢騷,在想到好的辦法前,他還是得佯裝植物人,躺在床上不敢有半點妄動。
但今日,當薑瀾眯著眼,偷偷觀察到一個穿著華貴、長著一副南歐人麵孔的中年男子,帶著一位仙風道骨的白胡子老人推門而入時,一股不祥的預感從心中升騰而起。
在窺視到金發少女麵對中年男子,大驚失色地伏在地上下跪的樣貌後,薑瀾立刻閉上了雙眼,麵部肌肉盡量保持鬆弛,讓別人看起來他依然在沉睡。
但很快,一陣音調奇特的、類似於念經的低語聲傳來,隨即,他忽然感到身體有了一種失重感,像是靈魂即將脫離這副軀體一般。
這種不舒服的感覺讓他的身體本能地坐了起來,當薑瀾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動作時,隻能呆滯地坐在床上,看著中年男子掩飾不住的狂喜表情。
那位頭戴奇怪帽子,身著一身潔白長袍的老者,也停止了念念有詞,臉上無悲無喜,顯得很是神秘。
猶豫之下,薑瀾顫巍巍地舉起右手,用前世的社會禮儀打了一個很勉強的招呼。
“hello?”
那中年男子的笑容突然僵了一下,他懷疑地看向了一旁的白胡子老頭,那白胡子老頭此刻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有些驚疑不定。
薑瀾意識到了氣氛不對,又不確定地出聲吐出了幾個音調。
“哦嗨喲?”
“薩瓦迪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