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段(3 / 3)

文羚一觸碰到床就鑽了進去,把自己保護起來,與外界隔絕。

梁如琢隻能輕輕敲他的外殼,無論如何也喚不出這隻小寄居蟹。

他從背後貼上他,隔著一層薄被輕環在他腹部,掌心敷著被他哥踢出淤青的皮膚,低聲哄著他:“夜宵準備了杏仁炸魚薯條和野生漿果果凍。”都是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喜歡吃的東西。

他的聲音帶有一種獨特的醇柔感,擔心嚇到懷裏的小東西,更加放低了嗓音,便會偶爾出現聲帶黏連的慵懶尾調,他在耳邊低聲說話就像一杯冰滴咖啡貼著馬克杯壁緩慢搖晃。

小嫂子的身體漸漸軟化在他懷裏,溫馴地被他抱著,呼吸也從雜亂無章逐漸恢複秩序。

從他記事起,很少有人這樣對他,不論真心假意。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網⑥友⑥整⑥理⑥上⑥傳⑥

梁如琢問:“他經常打你嗎?”

沉默了很久,他才聽到了回答:“不算經常。”回答伴隨著掌心下再度加快的心跳。

他又問:“你恨他嗎?”

小嫂子似乎陷入了沉思,許久才說:“不至於。他幫了我很多。”

隻是怕而已,拚命想遠離。

“以後離我近一點兒。”梁如琢握住他可以用兩根手指輕鬆環住的手腕,不自覺地鼓勵這隻小動物往更深的陷阱裏走,但陷阱裏放置的是要命的豎刺還是一張柔軟的床墊,梁如琢自己也不確定,但現在,他想捕捉他。

文羚笑出聲,感激地說,謝謝。他的眼睛沒有像以往一樣閃閃發光,罩著一層疲憊和絕望。

類似於“我保護你”這種童話書裏的台詞從六歲開始文羚就不再相信了,他更相信《百年孤獨》裏上校所說的——“你正在活活腐爛”。

事實上梁如琢回憶起幾個小時前和馬路流氓打的那一架有一點後悔,他應該蒙住嫂子的眼睛,放一段輕柔的音樂,或者采用更高明的手段解決當時的不痛快,這樣就不會在某一個陽光正好的下午,嫂子突然反應過來醫院裏那個酒保的手是他擰斷的。

“我們聊點小朋友的話題好嗎。”梁如琢把夜宵端過來,拿了一根薯條遞到文羚嘴邊,“你要蘸些番茄醬嗎?”

文羚張嘴接了過來,裹著被子坐起來。

他告訴梁如琢他喜歡用薯條蘸冰淇淋吃,而且喜歡吃放軟的,不喜歡剛炸出來的脆薯條,太燙了。

梁如琢說“我也是”,說完,想起什麼似的補了一句,“這次真的是。”

他叫了一份冰淇淋上來,找了一部電影關了燈和小嫂子一塊分享吃零食上的怪癖,小嫂子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把裹滿冰淇淋的薯條最後一段吸到嘴裏,絲質睡衣的下擺卷起來了一角,露出一截纖細色情的腰。

梁如琢揉了揉鼻梁山根,遇上小嫂子之前,他的注意力從沒像這樣下流地集中過。

但也很少像這樣克製,一頭狼憋成了一隻望著肉食巋然不動的金毛。

文羚靠著他的肩窩坐在他懷裏,仰頭問:“你有女朋友嗎?”

梁如琢斟酌著回答,但被文羚的第二句噎了回去:“還是男女朋友都有?”

“但分手了。”梁如琢揉了揉他裝滿巧妙刁鑽問題的腦袋,“嫂子介意嗎?”

文羚叼著薯條在他懷裏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其實他還沒從醉酒狀態中脫離出來,不然就不會靠著梁如琢的肩窩當搖椅。

梁如琢低下頭,吻他的耳垂。

“嫂子,你怎麼給老大買那麼貴的東西。”

“我也要。”

“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