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姍姍,我們分手吧!”
許姍姍剛剛打開電腦,qq就彈出了這樣一條信息。發信息的是她的網戀男友,網名叫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真名叫崔誌剛。
許姍姍大腦一片空白,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這幾天不都還聊的好好的嗎?
見光死,一定是見光死。
即使卑微到塵埃裏,她還是有自尊心的。那可憐的自尊不容許她問為什麼,雖然心裏很想問。姍姍吸了吸鼻子,有點想流淚的感覺。不心痛是假的,兩年啊,多少個日日夜夜,多少句甜言蜜語繪製而成的美好時光。兩年的真心相對,就這樣一句話結束了嗎?
姍姍知道自己不漂亮,甚至有點醜。她是自卑的,比任何一個女孩都自卑。在過去的十九年人生裏,她的字典裏是沒有“漂亮”兩個字的。她天生帶有血管瘤,而且是長在臉上,就跟電視劇裏的鍾無豔一樣。小時候她就知道自己與其他的女孩不一樣。別說是別人,她自己照鏡子都覺得有點可怕,奇醜無比。所以她很少照鏡子。其他的女生都會隨身佩帶一麵小鏡子一個小梳子,而她從來不帶。從小學起,沒有一個男生說過喜歡她,更別提被人追了。
電腦裏的日期清楚地顯示,2006年12月24號,平安夜。她是不是不該和他見麵,如果沒有見麵,他是不是會發個大蘋果的圖標過來,然後說――
“親愛的,平安夜快樂!”
“親愛的,提前祝你聖誕節快樂。”
親愛的,嗬嗬,多可笑。一場網絡遊戲而已,她竟然付出了真心。淚水還是流了下來,滴落在鍵盤上。淚眼朦朧中,她敲下了一個字,“好。”
忘了自己是怎麼走出網吧的,東北的冬天天寒地凍,北風肆虐,地麵上仿佛是鋪了一層厚厚的水晶石,積雪滴水成冰。
冰天雪地裏,她卻一點都不覺得冷。心已經麻木了,身體還會覺得冷嗎?
果然,是沒有人喜歡醜女的。宿舍裏十個女孩其中五個是東北的。東北人說話直,還記得剛進大學時,她們常笑她“毀容等於整容”。後來,大概是她們覺得她好說話,經常叫她去學校食堂幫忙打開水,她才慢慢融入她們的圈子。
你看,醜女就連友情都要比別人付出的更多,更別說愛情。
昏暗的路燈把她的身影拖的老長老長,樹蔭披靡,身單影隻。這時,羽絨服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是一條信息。
“我以後都不會再上網了,你就當我死了,你自己保重。”
原來,一個人如果想拋棄你而又不想你再糾纏他,是可以不惜詛咒自己死的!
姍姍抱著手機蹲在雪地裏嚎啕大哭,那麼,她這兩年的真心到底付給了誰?
為什麼?就因為她長得醜嗎?可是沒見麵的時候,不是口口聲聲說不在乎她的樣子,他愛的是她這顆美好的心靈嗎?她還真的傻乎乎的相信了。要不,打死她,她也不會同意和他見麵的。她還傻乎乎的把自己的初吻獻給了他,既然嫌棄她,為什麼又要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