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點點頭然後轉身跑走了。
“姑娘,你不要想太多,先拍個CT吧。應該沒事的,別緊張。”
二七點點頭。
從CT室出來她吃了一點東西,然後沒一會兒功夫就又睡了過去。再睜開眼睛時,窗外已經黑了。
樹梢上掛著一輪月亮,是一彎小月牙,小小的。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二七突然脫口而出這句詞,腦海中想到隸景浩,淚水便又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景浩,我想你了。
此時此刻,二七真的好想聽聽隸景浩的聲音,就算是他的喘息也好,她也想聽。
“護士,你的手機能借我用下嗎?”二七被心中的渴望沾滿,收回視線轉過臉來。
一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出現在眼前。
路過?
她猛地坐起來,眼睛直直的盯著路過,仿佛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小護士已經不在了,此刻病房裏隻剩下他們倆個。她愈加的緊張。
她看到他手腕處綁著紗布,一看就知道是隨便綁上去的,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她狠命咬他的那一幕。
當時,他沒有掙紮,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任由她狠狠的咬下去。
現在想起來,當時她咬的確實夠狠的,因為當時她把他當成了壞人所以一點也沒有嘴下留情,幾乎是咬掉了他一塊肉,隔著毛衣她都能感覺到滿嘴的血腥味。
他怎麼能忍住不喊痛的?
路過臉上仍舊一點表情沒有,眼中也毫無波瀾的看著她。
二七也看著他,眼中卻多了一份警惕。
她終究還是防著他的。
路過把一個塑料袋放到床上,然後起身走了出去。至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
二七看到塑料袋裏麵是一個保溫飯盒,心頭不由的升起一股溫暖,這是姐姐深愛過的男人,就好像是親人一樣。親人?她怎麼會把一個冷若冰霜的人視為親人?
二七猛地搖了搖頭,她把飯盒放到一邊,然後小心的下了床。打開門,她看到路過正好走到走廊盡頭並打開門走了進去,她就悄悄的跟了過去。
走廊盡頭的辦公室是那個老教授的,二七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
門沒有關死,留著一條縫,正好看到老教授在處理路過手腕處的傷。
當紗布一圈一圈取下來的時候,二七緊緊的捂住了嘴巴才沒有讓自己叫出來。
她真的咬掉了他手上的一塊肉,那一塊肉隻連著一點點的皮。二七聽到了老教授的吸氣聲,然後就是責備:“怎麼被咬成這樣?誰咬的?死的很難看吧?”
路過還是一臉的默然,垂眸似乎在想什麼事情,任由老教授在他的傷口上縫合處理。
二七驚訝的發現,老教授在縫合之前並沒有給他打麻藥,更加驚訝的是,路過一點反應都沒有,仍舊是一臉的默然和無動於衷。
他……感覺不到痛嗎?
老教授縫合好之後,臉上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了一句:“看來又失敗了,針灸還是不行。”
這時,路過才抬眸看著老教授說:“沒關係。我不會放棄的。”
老教授眼中多了幾分敬重和疼惜:“其實,沒有痛覺也不是一件壞事,你看……”說著老教授看了一眼他的傷口,接著說:“被咬成這樣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如果有痛覺的話一定痛死了。”
“其實……我能感覺到一點點痛……”
老教授聽他這麼說,眼中充滿了期待:“是嗎?是不是剛才我縫合的時候?”
路過搖了搖頭,然後指著自己心髒的位置,“是這裏。”
老教授怔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咦,如果這樣的話,小過,你應該好好的去談一場戀愛,這樣有助於你的病情,可能會重新讓你恢複痛覺。”
路過嘴角小幅度的揚了一下,這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裏包含著一抹自嘲,然後他把袖子拉下來蓋住手腕傷口處起身說道:“沒事我走了。”說完轉身就向門口走去,隻是一眼,他就發現門縫外麵有人。他不動聲色的走過去。
老教授突然問道:“對了,你跟那個姑娘什麼關係啊?”
路過盯著門縫外的一抹身影,臉上表情冷然:“沒關係。”
“那算了。我隻是想說她曾經出過車禍,最近頭部又被硬物擊打過,所以……”老教授沒有說完,他是故意沒有說完的。先前他抱著那個姑娘過來的時候雖然表麵上很淡定,但他看的出來,路過還是很緊張的。可是他嘴巴很硬,居然不承認有關係,那他就留一手,如果真的沒關係,那他肯定不會關心她怎麼樣。如果有關係,他肯定會追問,所以,他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想看路過的反應。但……
路過已經打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