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的那間臥室！雖然仔細觀察後能發現窗簾花紋並不是以前那種、床靠背的暗圖也略有區別、書桌也比我以前那張桌子大、衣櫃油漆的色澤較深……可是，乍一看，分明就是我那間住了十八年的小房間。
我想說點啥，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見我不再強烈反抗，鬆開了一直緊握著的我的手：“你太激動了，我不得不用點力氣，才能把你移到這兒來。”
他把我按坐在床邊上，然後自已坐在書桌前的椅子裏。我有種被催眠的感覺，從我坐的角度看著他，遙遠的記憶逐漸變得清晰。
那一年高考結束後，他就象這樣坐在我麵前，聽我說話，看我小時候的相片，和我開玩笑說舒芸你小時候象個男孩子……
我把食指伸進嘴裏輕咬起來，一言不發，安靜等待他的演講。
他溫柔細膩的聲音徐徐傳來————
他說，快三十歲了才和你談情說愛，我都有些說不出口。不過，芸兒，我愛你。
他說，前幾年我一回國就想來找你，那會兒你已經有了男朋友，我正想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回心轉意時，你男朋友出了車禍。
他說，當時真不知該如何安慰你，隻覺得可能你有了自已喜歡的工作以後，會忘記何強去世帶來傷痛？雖然那時早已很想要你，卻總感覺不到你的心在哪裏。
他說，當我以為你已經忘記何強可以重新開始新感情時，你卻告訴我令我難以接受的現實。我失蹤那麼多年，你另有男朋友\你不是**，這些我都能接受。可是，說實話，我是真沒想到你變成那種三心二意的又不負責的女人。為了接受這個現實，我實在用了不少時間去說服自已。
他說，我總是想試著忘記你，卻又忍不住會牽掛著，於是我按記憶中的樣子，裝修了這麼一間客房。隻要你令我氣極敗壞，我就會來這裏讓自已平靜。
他說，我其實很恨曾經在你周圍的男人，也很恨你。於是想，必須要給你個教訓——反正你也不用何強那公司的錢，我不如想辦法弄過來。
他說，你別生氣，人都有弱點，不要責怪我曾把你罵得體無完膚，我可以接受你和何強的同居，可誰料到你會把男女關係搞得這麼混亂。
他說，是石寬後來打電話告訴我你們那晚都說了些啥，我覺得，你是不是有可能會變得專情一些了？
最後他說，之所以我在和你親熱以後才告訴你那些合同是我做的壞事，就是想讓你體會一下愛人背叛是什麼滋味。而我這次來，本來就是想把那錢帶來還給你。其實你要想想，我對你實在夠好的了，我竟然舍得不讓你多體會幾天這種親愛的人變得陌生的感覺。看著你剛才暴跳如雷複雜的表情，我就迫不及待想把心裏的話告訴你了……好了，說了這麼多，有一句話實在該出場了——親愛的芸兒，我都三十歲了，你也老大不小的，請你嫁給我。好嗎？
透過這幢高層樓房的窗戶，我看了看窗外的風景。一縷陽光照進屋來，陽光束中，空氣中的塵埃隨著微風舞動著，象千千萬萬世間的生命，跳躍、飄浮不定…… ◆◆
我把一直輕咬在嘴裏的手指放下，心存喜悅又惴惴不安，指著窗外：“那麼，我有個條件，如果你再提我以前的事，我就從窗戶跳下去。”
天航把我攬入懷中，展開狡黠的笑容，“這麼說，結婚後我們隻好住一樓了。”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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