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剛不明所以的跟著單從出來,單從帶著趙剛來到菜館的偏僻角落,掏出一個信封說道:“趙所,在人多的地方不方便給,這是遠石村的一點心意請收下。”
趙剛很奇怪,心想我又不是單從的領導,他給我送錢做什麼,笑著說道:“單書記,這是哪門子的意思啊?”
單從還有別的事,就有點急道:“遠石村經濟條件有限,不能每個領導都專門進行表示,隻能集體請一頓飯感謝下。但是趙所是真的幫了我們大忙,臨近春節正好表達下我們的感謝之情。”
趙剛這才反應過來,單從是感謝自己幫忙解決了“田大勇耍無賴”事件,如果從這個角度出發,趙剛收下這個信封也能說的過去,而且單從專門把趙剛拉到這裏偷偷的表示,就說明感謝的心思是比較誠懇的。
但趙剛還是婉拒道:“勞動所的職責就是幫助西山鎮黨政和人民解決問題,單書記你給錢就說不過去了。”
不過這次趙剛拒絕的程度就很輕,單從也聽出來了。他是今晚酒席的主人,不能在外多呆,把信封往趙剛懷裏一塞說道:“趙所就不要推辭了,翻過年你來我們村我們單獨喝兩杯”,說完急匆匆趕回包廂。
這陣子趙剛和信封裏的錢接觸的比較多,所以很敏感,一摸厚度就知道差不多1000塊錢。趙剛心想珠三角還是真的有錢,不說田大勇事件中一個無賴就可以敲詐政府1萬多塊錢,一個村支書給自己“表示”就能有1000塊。
趙剛知道自己在過年後即將送出好幾筆紅包,所以想了想也就沒怎麼負擔的收下了。回到包廂酒席即將,祁勝美鎮長已經到了並且坐在主位上。
趙剛上去打個招呼:“祁鎮,剛過來?”,說完還遞了支煙過去。
祁勝美笑著答道:“今晚老大們有應酬了,我就趕緊回來參加,單書記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單從聽到祁勝美這樣說,滿麵紅光的站起來招呼客人,因為臨近年關都沒什麼事的原因,這頓酒席大家都喝的比較盡興,趙剛也喝了一斤多。
喝完酒,沒車的人分別搭車回去,趙剛也載了秦律風和劉明是。路上,劉明是又沒管住自己的嘴,道:“趙所,你看你這麼年輕就有車可以使用了,我們秦鎮到現在還沒車呢。”
趙剛對劉明是已經有了防備,所以他不管說出什麼歪話都能很好的應對,趙剛一邊開車一邊回道:“劉主任這話說錯了,這車不是我個人的,歸屬權是勞動所的。今晚我開出來就是服務秦鎮,倒是劉主任是黨政府副主任,看到秦鎮沒車怎麼都不想想辦法,辦公室主任就這麼服務領導的嗎?”
趙剛說的滴水不漏又刁鑽,劉明是被駁得啞口無言,秦律風在後排打開窗戶抽著煙,咧著嘴笑看劉明是吃癟。
先送完秦律風,再送完劉明是,趙剛獨自開車回武裝部,在路上趙剛心想武裝部的兩個頭頭也不能忘記了,部長韓建國還是區委常委,但是他們不適合送錢,送點家鄉特產比較合適。
想完這件事思緒趙剛的又飄到陶婧的身上,春節回家前肯定要去陶婧家裏吃頓飯的,還要順便問下陶文兵年後的行程好確定春節後拜年的時間。
隨著想的事情越多,趙剛的注意力離開了開車這件事。突然,車前竄出一道黑影,趙剛因為酒後開車,再加上一直想事情,反應力下降很多,等發現黑影後,趙剛心髒猛的一提,瞳孔瞬間放大,腳上用力把刹車直接踩到死,再打過方向盤,隨著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商務車滑行很久才不容易才停下來。
趙剛坐在車裏,酒醒了大半,後背上逐漸滲出一層冷汗,心髒“嘭嘭嘭”的跳個不停,手上試了好幾次才打開車門,一陣冷風吹過,後背的神經一抽搐,酒意全無。
趙剛甩了甩還有點軟的腿肚子,走到車前燈赫然發現地上躺著一個騎車的中年婦女,一臉驚恐的看著趙剛。要不是趙剛轉彎轉的快,商務車已經從這個人身上碾壓過去了,但就這樣自行車的後輪胎也被汽車壓過,彎彎的翹起來。
趙剛等驚恐過後,心中就開始怒火上升,心想你媽的半夜橫穿馬路,隔那麼遠沒看到汽車的燈嗎?
趙剛就要張口訓斥,突然看到這個中年婦女也被嚇的在哭泣,猶豫半天收回了罵人的話,改成硬生生的勸告:“半夜過馬路你就不能小心點嗎,過馬路看著點想想自己的家人。”
中年婦女也從最初的驚嚇中走出來,一邊扶車一邊哭道:“你還說俺,你一身酒味,不也是酒後開車嗎?你們這種有錢人,就喜歡酒後開車,你們也想想自己的父母。”
這句話很有作用,趙剛在這一瞬間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家人、還有陶婧、寧小兆、同學和朋友,當時就反應過來如果我撞上了這個行人,我這輩子就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