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孟華恨不得一腳踹到她身上。
程珞雪小心地護著肚子，地板很涼，她穿的還是半膝的裙子，膝蓋直接裸露在地板上，很快，她覺得涼意從膝蓋傳至她全身。
可是，齊孟華沒有讓她起來的意思。
程盛和齊秀也沒有。
他們隻是冷冷地看著她，仿佛她是個罪人，是個外人。
她緩緩地捏緊裙擺。
“你現在下跪也沒用，你姨媽死了，這件事全是你的責任，你以為你下跪了，你姨媽就能原諒你了嗎？”
他不停地指責她。
程珞雪已經不想聽了，直接捂著肚子倒在地上。
程盛可以不關心程珞雪，但怎麼也得關心她肚子裏的孩子，見她暈了，趕緊喊醫生過來送她進病房。
她累了一天，精神狀態十分不好，肚子裏的孩子也是不容樂觀。
醫生忙忙碌碌好久才勉強穩住，穩住後又一再地叮囑程盛，不能再讓她是這種狀態。
人已經是死了。
而程珞雪肚子裏的還是是係住程遇的紐帶，是要更重要的存在。
想到這裏的程盛連忙去找齊孟華，齊孟華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手撐著頭，看起來十分地頹敗。
程盛過去坐下，拍著齊孟華的肩，“孟華，節哀啊。”
“這件事誰能接受的了，一句節哀就夠了嗎？”
“小雪也不是故意的，她現在懷著孩子，身體本來就不好，就算她不休息，孩子也要休息。她被逼的孩子都要沒了，孟華，就算你不看在小雪的麵子上，你總能看看我我吧，她肚子裏的是我的孫子啊！”
他說是孫子，而不是外孫。
程珞雪是程家的大小姐。
但是誰都知道程珞雪是程家抱養的，沒有誰把她當做真正的程家大小姐。程盛也是。
齊孟華痛苦地捂著額頭，“可是我老婆……”
“孟華，我老婆又很好嗎？她現在還在精神病院裏，我除了接受這件事，還能做什麼呢？”
程盛將程夫人搬出來。
其實，一開始程夫人進醫院的時候，他是很痛苦的。但是，這些痛苦早被小琴的溫柔鄉化解了。
不過現在完全可以拿出來開解別人。
比如齊孟華。
“誰也不希望家裏人出事，但是人總有意外，孟華，這件事也不能全怪小雪，可能是弟妹命中有這一劫。”
商人最信命。
迷信。
程盛又說：“這麼些年，咱們都是發展的越來越好，但是得到一些東西的時候，相應的總會失去些什麼，可能這是老天爺對我們的懲罰……”
齊孟華一直維持著捂著頭的動作。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現在弟妹已經去了，你不能再出什麼事，把身體拖垮了，小秀他們還有你要照顧。”
這些話無疑是說到了齊孟華的心裏去。
齊孟華又坐了會，站起來說：“盛哥你說的對，我不能這樣子，我先回家去了，等小雪沒事了，你跟我道個歉，讓她別記到心裏去。”
“小雪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你放心。”程盛拍打著齊孟華的肩，說：“回去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