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第二天傍晚,蘇秋秋才悠悠轉醒。
見她動作,程遇手立即攥上她,低聲喚她:“秋秋。”
長時間躺在床上,嘴唇幹裂,蘇秋秋聲音嘶啞的不行,“程遇,我……我這是在哪?”
“……醫院。”
他回她的話。
隨著程遇的話,她的記憶也開始回攏。
楊琪和高航來家裏找她,結果,高航把楊琪支使走,把她推下了樓梯。
孩子!
蘇秋秋反應過來,連忙從坐起來,手摸上肚子,原本微微隆起的肚子已經癟了下去。程遇看她這樣子,心疼的不行。
“秋秋,你先休息。”
“孩子呢?”
手在肚子上不停地摩挲,她問程遇。
這個問題程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或者說,不知道怎麼告訴她,孩子沒了。
可是哪裏需要程遇說,從那麼高的樓梯上滾下來,孩子怎麼可能還在。
她喃喃道:“……沒了是嗎?”
“秋秋,你先休息可以嗎?孩子沒了還可以再有,你身體更重要。”
“不會的,不會再有了。”
程遇根本不懂這個孩子是她拿自己生命換來的。
他輕撫蘇秋秋的背,安撫她,“會有的,還會再有的。”
“不會了!”
她大叫出聲,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將原本就蒼白的麵容染的更加恐怖。
程遇抱住要暴走的她。
“秋秋,先休息,好好休息好嗎?”
男人的溫度從她懷裏傳到四肢,使得蘇秋秋稍稍回神。
孩子沒了,唯一的孩子沒了。
她覺得,她應當會崩潰,會無法接受。可是,現在她除了覺得胸口悶得慌,別的什麼感覺都沒有。
蘇秋秋手漸漸垂下去。
不是不難受,隻是,哀默大於心死。
孩子沒了,她渾身的力氣就好似被抽幹,再無用的鬧也沒用了。
孩子不會再回來了。
她再次摸上肚子,淚決堤而下:“對不起,我最終還是沒能保住你。”
蘇秋秋想過孩子生不下來的可能,她能想的,唯一一個就是身體支撐不住,陪著她一起沒了。可……結果是,被高航推下樓。
對!高航!
這絕不能饒恕這個殺害她兒子的人!
“楊琪和高航他們人呢?”她掙開程遇,要下床。
“他們回去了。”
“我要去找他們!”
她還沒下床,就被程遇攔住。程遇抱著她,順著她的背,“你想做什麼告訴我,我替你去,你好好休息。”
“高航害了我的孩子,是他害了我孩子!”她咬牙道。
聞言,程遇臉色竇地暗下去。
他雖一直擔心蘇秋秋,但是高航和楊琪的話他是聽到的。
他們說,是蘇秋秋不小心踩空摔下去的。
“秋秋。”
“我要去找他!”
程遇再次攔住她,把她按在床上,掏手機給高慶打電話。
聽到他吩咐高慶去抓人了,蘇秋秋才止住動作,躺回床上。
瘦削的身體蜷在一起,微微發抖。
程遇光是看著,就心疼極了。
他小心地替她掖被子,問她,“你睡了很久,餓了吧?我讓張嫂給你熬點粥吃好嗎?”
“我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