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抱頭痛哭一頓後,誰也沒再提一個字。
第二天。
時行易接到蘇秋秋電話,從家裏趕過來,看著蘇母一臉沉重地看著自己,不免有些發怵。
蘇秋秋把他拉到一邊,輕聲說:“我媽都知道了,你等會把情況如實告訴她就行。”
“她全知道了?”
時行易有些訝異。
後者點頭承認。
見狀,時行易深吸一口氣,附在蘇秋秋耳邊說:“剛才伯母看我眼神都快要把我吃了,我再告訴你情況,我還能活著離開這嗎?”
蘇秋秋被他這半開玩笑的語氣逗笑了。
“你還笑的出來,真的是……”
“好啦好啦,你快告訴她吧。”
“嗯。”
時行易不皮了,和蘇秋秋一同去臥室。蘇秋秋走在最後,將門反鎖上。
初春的陽光從落地窗內照進來,她坐在陽光下,聽著兩人說話。
“伯母,弟妹這情況的確很複雜,之前我嚐試過研究解藥,但是一直沒研究出來。現在……也隻能說是拖一天算一天。”
時行易的話很中肯,沒有特意誇大、也沒有故意隱瞞。
蘇母早從蘇秋秋那了解了。
此時聽到時行易肯定的語氣,她還是有些難受,沉著聲問:“小秋這……病,一點希望也沒了嗎?”
“伯母,如果有希望,我也不會說這種話。”
其實還是有希望的。
就是他重新研製,然後讓蘇秋秋去試,幾率很低,但至少有。
不過……
蘇秋秋決心要把孩子生下來,盲目去試不行。而等到孩子生下後,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間。所以,和沒有希望沒區別。
“哎——”
蘇母長長地歎了口氣。
昨天一晚她想了很多、很久,甚至心裏一直存著一絲僥幸,其實沒那麼嚴重。
但看到時行易嚴肅地說這些,心底的那一絲希望也全破滅掉。
“伯母,很抱歉,是我沒用。”
看著自己的好朋友生命一點點流逝,時行易不比蘇母好受多少。
蘇母搖頭,起身說:“是小秋沒這福氣,既然來了,今天中午在這吃了飯再走吧。以後,我們小秋還要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
幾人又說了兩句,這才離開。
蘇母和時行易將房間留給蘇秋秋,她半躺在椅子上,身體沐浴在陽光下,貪戀地汲取溫暖。
沒有生路,就珍惜眼下。
在椅子上躺了會,電話響起來。
蘇秋秋拿過手機,眯著眼睛看了看,陽光照射進來,她看不清屏幕上的名字,隻得先接起來。
“秋秋。”
電話裏傳來程遇的聲音。
蘇秋秋唇微微揚起,輕聲問道:“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
“我讓張嫂準備了你愛吃的,晚上回家嗎?”他小心翼翼地詢問她。
蘇秋秋能聽出他話裏小心翼翼的意味,覺得心裏窩窩的,連忙點頭答應,“好!”
“嗯,下班後我去接你。”
“好。”
“好好照顧自己。”
“嗯。”她聲音帶了些哭腔,硬是把“我會的”三個字逼了回去。
她怕說完這三個字,會被程遇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