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後,蘇秋秋思忖良久,打通了程遇的電話。
“程遇,我想和你談一下。”
她沒有迂回,直接表明自己的想法。那邊愣了片刻後,將地址告訴她。
蘇秋秋去找程遇。
他選的是一家比較偏的中餐廳,蘇秋秋和他麵對麵地坐著,兩人都沉默地喝著茶。良久,蘇秋秋才出聲道:“我懷孕了。”
程遇並無太大的表情。
蘇秋秋已經從時行易那裏得知他知道這件事,沒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結。
她繼續道:“是你的。”
“我知道。”
程遇沉著聲,語氣中似是有些無奈。
“……這個孩子你要嗎?”
聞言,程遇驀然抬起頭,略帶遲疑地看著她。蘇秋秋懂他的想法,笑著說:“我還年輕,不想被一個孩子束縛住,這孩子你要不要?”
“蘇秋秋!”
明白蘇秋秋的意思後,程遇臉色沉下來,帶著些怒氣喊她的名字。
“你要不要?”她無視他的怒火。
他咬牙道:“意思是如果孩子我不要,你會流了?”
“嗯。”
桌子下的手緊緊地攥起,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地點頭。
見她這樣,程遇陡然站起來,慍怒地指著蘇秋秋,“再怎麼樣他也是個生命!你怎麼能這樣對待他!”
“所以我在問你的意思。”
她淡然道。
“哼。”程遇冷哼。
蘇秋秋繼續道:“我沒有生下這個孩子的打算。不過你是孩子的父親,我覺得你有權知道這件事。如果你想要這個孩子,我會生下來,送給你。”
“蘇秋秋!”
她這樣不怕死地說出這一番話,程遇臉沉的更黑。
“你不用和我講各種道理,我隻問你,孩子你要不要?”
此時此刻,蘇秋秋沒有和程遇討論道德、人性等一係列問題,她隻需要程遇一個答案。
程遇狠狠地捶著桌子,怒道:“這個孩子你不準流掉!”
“那程先生您意思是您會要這個孩子是嗎?”她言笑晏晏地看著程遇。
這模樣仿佛是一個累贅、包袱就要被丟掉一般。
“我會要。”
“好。”蘇秋秋從包裏掏出一份文件,遞給程遇說:“既然你要,那我不能白生這個孩子,程先生,您看一下,如果沒問題,就簽一下吧。”
“這是什麼?”
程遇並未拿文件。
“生產費。”
“蘇秋秋!你好樣的!”他氣的恨不得掐住蘇秋秋的脖子。
“這還不是跟你學的。是程先生您教我,要物盡其用。人的感情是虛偽的,隻有錢才是實實在在的,我當然要給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她是笑著說這些話的,但是心卻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聞言,程遇冷冷地笑出聲。
他直接拿過文件簽上名字,說:“行,你真行。蘇秋秋,我告訴你,如果你肚子裏的孩子出現半點差池,我絕不會饒你。”
將文件收起來。
她笑著起身,怕程遇還不夠生氣道:“這還是可是我後半生的安家費,我當然會好好地保護。”
說完,她拎著包離開。
門關上前,蘇秋秋隻聽到身後瓷器碎裂的聲音。
她腳步微頓,最終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
臨近過年,江城到處透著年味,隻是天依舊是陰沉沉的,天邊的烏雲仿佛怎麼也飄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