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器？在哪？是在這嗎？”高慶轉身，走到蘇秋秋看不到的地方。
時行易轉頭，似是在看高慶。
“不是……不是那裏……哎……我自己去拿。”
說著，時行易直直地朝高慶消失的方向走過去。
蘇秋秋終於能看到被兩人擋住的地方。
她捂著唇。
單人床上，程遇坐在床頭，頭低低地垂著，他衣服被解開，身上插了許多醫療用品。
看到這個場景，蘇秋秋腦子一懵，當機了。
她顫顫巍巍地推開門。
聽到動靜，程遇抬頭，便看到蘇秋秋呆滯地站在門外。
他起身，想過來。
可是他身上插滿了東西，牽製住了他。
“秋秋。”他輕聲。
蘇秋秋抬著這一刻仿佛是鉛的雙腿走進去，嘴巴微微翕動，想說點什麼，卻一個音節都發不出，反倒是眼淚不爭氣地從她臉上滑落。
“我沒事。”
他身上插滿了東西，見她哭了，第一反應是告訴她沒事。
蘇秋秋覺得這種感覺太窩心了。
她跑過去，想抱住他，又怕不小心碰到那些東西，手又縮回去。
“蘇秋秋——”
“弟妹，你怎麼來了……”
那兩人看見蘇秋秋，驚詫地看她。
蘇秋秋不理他們，輕握住他的手，呐呐道：“對不起。”
對不起，她不該誤會他，說那些傷人的話。
“我沒事。”
程遇反握住她，想把她抱住，但是身體並不方便。
“那個……弟妹，我先給阿遇檢查一下。”時行易硬著頭皮，打斷兩人。
“嗯，好。”
蘇秋秋抽回手，打算站到一邊。
程遇卻並不鬆手。
“你先檢查。”
“我沒事。”
手並沒放開。
蘇秋秋沒辦法，隻能側身站到一邊，牽著程遇的手。時行易檢查完後，把一個又一個東西拆下來。
“已經完全沒事了。”他說。
“他這是……”
蘇秋秋揪著心，開口問道。
“阿遇他……”
蘇秋秋已經看到這一切了，時行易覺得沒必要再瞞著她，準備跟她解釋，程遇開口打斷他的話，“我和她說就行。”
“呃……行。”
時行易拆完後，程遇起身，輕攬她的腰出去。
“你……你真沒事嗎？”
剛才還插滿了東西，現在就這樣若無其事地出去，真的可以嗎？
“沒事，走吧，我還沒吃飯。”
蘇秋秋隻得跟在他身側，出去。
江城的冬天又陰又冷，今天難得出太陽，溫度稍微提升了一些。蘇秋秋和程遇走到醫院附近的餐廳，點了些吃的。
坐在桌子上，程遇開口道：“之前身體出了點小狀況，在手術。”
哪怕現在被蘇秋秋親眼目睹到，他還是瞞了她。
瞞了替她試藥的事實。
蘇秋秋沒多想，她剛才已經看到了，貝齒咬了半天的唇，才鼓起勇氣說：“所以，這幾天你一直都在手術休息是嗎？”
因為在手術，所以沒時間陪她，所以衣服一直沒換，所以……
“嗯。”他點頭，應聲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