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疏離的意味在空氣中蔓延。
從蘇母那裏,他已經知道這兩天發生了什麼。
隻是……
程遇無法解釋。
蘇秋秋是個認死理的人,她被齊秀騙了,求證的時候又得知他並不在公司。如果不說清楚,她不會相信,可讓他說,還不如讓她誤會著……
至少先查清楚齊秀是怎麼抓住這個間隙來挑撥他們的吧。
病房裏十分安靜。
蘇秋秋捧著玻璃杯,隨著時間的流逝,杯中的水溫度漸漸變涼。她卻恍然不覺。
“少爺,少夫人……”
張嫂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進來,看向沉默的兩人。
蘇秋秋回神,“張嫂,你來了。”
“嗯,少夫人我給你準備了點吃的,太晚了,你先將就點。”
說著,張嫂把懷裏的保溫瓶拿出來。
又下了雪,家裏沒有多餘的車,張嫂是打車過來的。她怕天太冷到了醫院粥冷了特意包了好幾層,此時,張嫂把保溫瓶上的“棉衣”除去。
她把粥倒出來,粥熱騰騰的,冒著熱氣。
蘇秋秋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住院這幾天,她吃的都是易消化的食物,早餓了。聞到這清淡的香氣,她覺得肚子都叫囂起來。
“少爺。”
張嫂自覺地把碗端給程遇。
許多時候都是程遇喂蘇秋秋,張嫂也以為這次是這樣。
蘇秋秋盯著她動作,見狀趕緊說:“張嫂,給我就好。”
“啊?”
張嫂微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把碗遞給蘇秋秋。
程遇抿著唇,沒說話。
這不是單純的白粥,而是加了些桂花在粥裏,桂花味配上粥,芳香四溢。她放在鼻尖處聞聞,立刻迫不及待地吃起來。
“少夫人,你吃慢點,別燙著。”
突然,程遇手一鬆。
張嫂和蘇秋秋都沒注意到他的異狀,程遇起身,“你在這照顧她。”
說完,他起身離開。
“少爺,這麼晚你要去哪啊?”
然而沒人回答張嫂的話。
程遇出去後,張嫂在程遇坐過的地方坐下來,笑著說:“少爺這幾天一定是片刻不離的守著少夫人,此時累了要休息會。”
喝粥的蘇秋秋手輕輕一抖。
“他……這幾天都沒回去嗎?”
“是呀,少爺這兩天都沒回去。”
張嫂不疑有他,說。
蘇秋秋整個動作頓住,他沒回去,也沒去公司,更沒有陪她……難道,這兩天,他一直都和程珞雪形影不離?
這個想法讓蘇秋秋心裏酸酸的。
她掩下眼底的情緒,繼續若無其事地吃粥。
吃完,她躺下。
“張嫂,你先回去吧。我這邊沒事。”
“少爺讓我在這照顧少夫人,我這哪能回去?”張嫂嗔怪道。
蘇秋秋不想聽到程遇這個名字,但也不好在張嫂麵前發作。
想了片刻,她說:“我想明早喝鮮魚湯。”
所以,你快回去!
聽到這話,張嫂笑著說:“原來是嘴饞了,那行,我先回去,明早熬鯽魚湯給你喝。”
“嗯。”
蘇秋秋虛虛地應著。
張嫂離開後,病房內又陷入一陣安靜。
她背對著門,手捂著臉,眼淚順著指縫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