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家也是住在黃河附近,這一家姓朱是養豬專業戶,當我過去時,老遠就聞到了一股肉豬大軍特有的氣味。
我事先跟他們打了電話,今天中午要過去,他們很早就在門口候著了,這朱家是做肉豬生意好多年了,家裏還算富足。
單看這大門前的四方庭院,就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了,庭院裏種著兩顆長青樹,長青樹後的四塊大門,也是金漆雕琢,顯然這一家是不缺錢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們的兒子在黃河四曲裏出了事。
“大師,你終於來了!我是拜訪多次,都沒見著您,您是大忙人啊!”一位圓臉有點發福的中年人迎了上來。
這人應該是這家裏的當家的,不愧是做肉豬生意的,整個人看上去是富態十足,而且看上去還有點喜感,這人人緣應該是不錯的,隻不過,家裏出了人命,這喜感變成了悲情。
“朱老先生,您好!您看我這不是火急火燎的趕來了嗎?”我跟著這朱老先生走進了他們的院子裏。
朱老先生的愛人為我拿出來了一個竹椅,讓我坐下說話。
“吳大師啊!我的兒子朱顯貴在黃河四曲中出了事,現在都七天了,我找市裏的打撈隊去那裏打撈,是一無所獲,後來我又陸續找了周邊市裏的打撈隊去打撈,也還是一無所獲,幾乎都是地毯式打撈,連一根毛都沒有撈著,您說,這可真是太邪門了!”朱老先生顯得很鬱悶,坐他身邊的愛人,卻是悲從中來,捂著臉。
“朱顯貴當天是因為什麼事去了黃河四曲,然後就出了事?”我問朱老先生道。
朱老先生顯得十分懊惱,給了自己一耳光說道:“都怪我啊,我不應該讓他去黃河四曲送肉豬啊!我是接到了一筆幾十噸的大單。那客人要先驗貨,再考慮批量訂購。這本來是一樁好事,可是那客戶住的比較遠,要從黃河四曲過去。也就那天,我讓我兒子朱顯貴劃船送一頭肉豬過去,讓那客人先驗貨,剛好我們約定的那一天,天氣又不怎麼好,陰沉沉的還起了大風,但是又不好爽約,您知道,做我們這一行,信譽很重要,我兒子他是二話沒說,直接帶上了一頭上好的肉豬就出發了。為了安全起見,我叫上了兩個下麵的員工跟他一起渡黃河四曲,可沒有想到,就這一去,竟然就是天人永隔了!”
朱老先生說到這裏,也是老婆縱橫了,她老伴也是忍不住抽泣道:“我那兒子平時心地善良,助人為樂,可沒想到落的個這麼一個下場!可憐他連媳婦都還沒有娶上啊!”
這連媳婦都還沒有娶上的年青人,他的怨氣可比娶上的媳婦的年青人大的多了。聽這朱老先生的話,他兒子是意外落進了黃河四曲,然後淹死了。
我想到,當時不是還有兩個跟班嗎,我又問道:“當時跟你兒子去的,還有兩個下麵的員工是吧?他們人呢,是不是也掉進黃河四曲?”
朱老先生一張圓臉變的蒼白,眉頭緊鎖,沉默了片刻說道:“陪我兒子去的,那兩個員工,也隻是回來了一個,那人回來後就跟我說了我兒子出了事,也告訴了我,具體掉進了哪片水域,他還陪著打撈隊指認了現場,畢竟出了人命,他是當事人。可是,屍體依然是沒有蹤影,完全是一點線索也沒有。沒過幾天,又出了一件奇怪事,那人竟然瘋了!整件事故下來,我不僅失去了兒子,我還陪了那兩家一大筆錢,那生意最後也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