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立馬嚴肅了起來,石澤繼續道:“林玄耀對你說了慌裏的確有不知道 哪個年代的屍骨,但是數量不多。更多的,是三年前死掉的人。”
又是三年前!我問石澤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石澤冷笑:“三年前,近千條人命,全是人為。”
我說不出話來了,封鎖江域的第一天,林雪就猜測說是凶殺案,但是屍骨太多,她才否決了自己的猜測。
石澤繼續說了下去:“凶手是魏國棟,他買通了已故的上任水利局局長,造成水壩損壞的假象,淹死了河西別墅地區 原先的居民。水利局長引咎辭職 ,但是卻背地裏拿了魏國棟的錢去養老了。但是沒過多久,他死於非命。”
“上千冤魂索命,魏國棟的日子也不好過,經人介紹找到了我師父,也就是林玄耀。以 重金相邀,三年前林玄耀幫他鎮壓了上千冤魂 。”
我在腦海中梳理著所有的事件,終於理清楚了。林大師所有的言辭都是在標榜自己,他和魏國棟那個劊子手根本就是一丘之貉。魏國棟為了開發房地產,害死了河西別墅的原住民,近千條人命。
可是三年後的今天,當初鎮壓的冤魂壓不住了,他就又想要借用我師父的手段,鎮壓那些枉死的冤魂。
我看著江麵,這底下並不平靜,是冤屈。
我問石澤,那些人是來索命的?石澤點頭稱是,不過這件事早就不在林大師的掌控之中了。他高估了自己,三年來一直壓製那些冤魂。等到江水翻天之時,出來的將會是上千的厲鬼。到時候遭殃的就不隻是魏國棟和林玄耀兩個人了。
我對石澤坦言,魏國棟親手毀掉了上千條人命,隻要曝光的話絕對會受到法律的製裁。可是對於林大師,我並不知道該怎麼評斷他。他沒有殺過人,他讓上千已經死掉的人更加的被折磨,可是這事根本講不通。
就算我報警的話,警察都可能會把我送精舍病院去。
石澤還是冷笑:“林玄耀的事不用你管,我隻希望拜托你能去曝光魏國棟的事。至於林玄耀,自然由死掉的人來處置。”
“你要把江裏的冤魂放出來?”我震驚,雖然石澤被林大師推下水有怨氣也無可厚非,但是他剛才說的那麼嚴重,上千厲鬼出世的話,遭殃的不止是林大師一個人啊。
石澤看著我冷聲道:“林玄耀的事,教給我就行了。上千厲鬼的事,也應該由我來處理。”
我不知道石澤具體有什麼想法,不過現在他和林大師師徒兩個算是徹底的反目成仇了。
石澤伸手進口袋,掏出了一張黑色的東西給我。我接了過來,是一張紋身貼,最特殊的那一張。上麵不是字,是一張狗頭的畫像。
“吳安,我現在真的羨慕你。”石澤突然沒頭沒尾的一句把我又搞懵了。
石澤第一次對我笑了一下,不是冷笑,是很正常的笑,我現在才發現讓石澤笑一下真的太難了。
石澤對我說:“你有一個好師父,至於林玄耀,小人而已。說實話,我不喜歡錢,可能是因為我一直都不缺。但是林玄耀喜歡,我是孤兒,他把我養大的,他喜歡所以我幫他去賺。他還是有能力的,但是你師父更有能力。我沒見過你師父,但是聽你說也是從來沒追去過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我尷尬的笑著:“我師父其實更愛財,隻是他都賠光了而已。”
石澤也和我一起笑,我總覺得石澤的狀態有點奇怪,他今天的話似乎比以前加起來都多。而且他從醒過來之後就笑了好幾次,這太反常了。
我問石澤我們接下來應該去哪?還有真的要去曝光魏國棟嗎?那可是江市最大的房地產大亨啊,我們能鬥得過嗎?
石澤眺望著船首,呢喃著:“去哪?還是你自己決定吧。你算是我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朋友,你做什麼我都支持。害怕的話就遠遠的躲開,醫院病床裏有我一張銀行卡,密碼就寫在上麵。要是想做點什麼的話,就盡力去做吧。”
我終於明白了石澤為什麼感覺那麼奇怪了,他給了我一種交代後事的感覺。
我努力緩和著氣氛,說你要是給我錢我當然要了。不過還是等回去再說吧,回去之後我拿你給我的錢請你吃飯。
石澤還是望著船頭:“到岸了,我們也該再見了。”
這句話捶中我的內心,剛才我看到了,這麼長的時間,石澤的胸口就沒有起伏過。他之前的話也是前後矛盾,他說林玄耀會由死掉的人懲罰,後來又說林玄耀交給他處置。
石澤他??????
石澤最後對我說了一句話,就縱身跳到了江裏,沒有遊去哪,隻是仰麵看著我,慢慢的沉下去。
石澤對我說:“我是那條死去的魚,我死,你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