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劉姨撒謊說我已經快找到工作了,已經在等著電話就要去上班了。劉姨答應了一聲,給我端上了一碗麵,比以往給的都多,還放慢了各種麵碼。
劉姨的手藝說不上好還不是不好,但是餓極了的人吃什麼都香。我把一大碗麵吃了個精光,又和劉姨聊了幾句就走出了麵館。
我故意繞了很大一圈回家,就是怕回去的時候再遇上虎哥那一夥人。同時心裏也想了很多,我從家裏出來就是不願意啃老。現在也不想去啃另一對善良的老夫婦。
回到家裏之後,把剩下的幾粒感冒藥又全部吞了。躺在床上久久的思索著,都說時間會消磨人的意誌,因為習慣了一種生活的人會懶得改變現狀,所以大多數人回歸平庸。
可能是因為我還年輕,所以還沒到甘於平庸的時候。我想要成功,絲毫不掩飾的說,我想要帕拉米拉,想要別墅,想要一個和李瑋瑋一樣漂亮的女人做我女朋友。
但是回歸現實之後,我這人就一個賤命,沒有中幾百萬彩票的機會,也沒有什麼可以創業打拚的頭腦。我唯一能夠做的,好像隻有跟我師父學會的半吊子的撈屍技術。
我想了一整晚,糾結我要不要再去試一把。我不甘心,但是昨晚的事情我又真的很怕。有本事的人靠本事賺錢,沒本事的人賭命賺錢,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拿命去賭的勇氣。
第二天一早,我眼睜睜的看著窗外漸漸亮堂起來,徹夜未眠。
思前想後,我最終還是決定要再去撈一次。我師父他幹這行幹了一輩子,遇到的怪事肯定比我多得多,他都能安然無恙的活那麼大歲數,我為什麼不能去做?
我不是想要吃這碗飯,而是除此之外我別無視選擇了。我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隻要一次,隻要我成功一次,賺個幾十上百萬,我就不幹了,拿這筆錢去上個大學或者做點小生意,都絕對能讓我爹媽安心。
想通之後,我就又窩在房間裏睡了一整天,養足精神,打算晚上再戰。
傍晚我準時醒來,出去找了個取款機取出自己最後的四百塊錢,買了包煙之後就又去了劉姨的麵館,把昨天的麵錢還上之後有吃了碗麵,就和劉姨告辭獨自打車去了江邊。
司機師父再三確認我不是想不開大晚上來江邊自殺之後,才把我放下了車。
我輕車熟路的找回了王叔借的爛船,昨天它被我鎖在了岸邊,這裏平時連個人影都沒有,也沒人會去偷一條小船。
上傳查看了一下,勾鎖繩子等工具都還在。
我坐在岸上抽了兩支煙之後,就不再猶豫,直接把船往江心開去。
抵達了大致的區域之後,我的心神就完全冷靜了下來。雖熱自己沒有嚐試過,但是師父也交給了很多,隻要按照學到的東西下手就行了。
今天的江麵很平靜,師父告訴過我,黃河浪急洶湧,但是長江暗流湧動。就是說長江表麵平靜,江麵下的水流情況更加的複雜。
我放下了繩索,靜心凝神的聽著聲音。我們這行可比釣魚要機警的多,不過有一點是相同的,運氣很重要。
很多時候我們撈屍比釣魚更需要運氣,或者可是反過來說是‘氣運’。水下的情況複雜,為什麼我們撈屍人就能那麼巧的撈中屍體?說的直白點全是老天爺給了我們這一個氣運,讓我們能夠撈中屍體換成錢。
曾經有一次師父喝醉的時候,對我說過,這是我們撈屍人自古和天地還是陰司什麼的定下的規矩,具體和誰我是記不清了,反正就是一個玄之又玄的東西,出現了我們這一個行當。
今晚的月光很亮,江麵也格外的平靜。在我的印象裏,長江似乎也從來沒有過這麼平靜的時候啊。
我心中有些高興,這麼好的天時地利,難道真的是老天爺承認了我撈屍人的這個身份,又看在我是剛出道,打算賞口飯吃?
我在心裏這種激勵著自己,更加努力的聽聲辯位,充滿期待的等待著有東西能上鉤。
轉眼間時間已經過去了近一個小時,我已經有些急躁了。不止是江麵上平靜,水裏似乎也沒有任何的聲音。
今夜,似乎過去平靜了。
我已經放棄了老天爺眷顧我的想法,自欺欺人而已。
釣魚的人釣不上魚還能當作打發時間,可是我這可以說是冒著生命危險在撈屍啊,難道老天爺是在和我開玩笑,想要勸我放棄這一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