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是夢,一定是夢,這麼大白天的,這不是故事啊!
她的繼續癡迷讓他對自己的魅力也從震撼喜悅轉到不安,下意識拿出手中的一張紙條來念:“金屋嘉園C座1920,是這裏嗎——”然後抬頭看門牌號再次確認。
夏意不語,隻看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他被她這樣一如童話裏不說話的美人魚公主望向王子的深情目光給看蒙了,微紅了臉龐,“對不起,我替朋友來送快餐,你看是你的嗎?”
夏意不明白,是自己在做夢,還是警幻仙姑的一個玩笑?她站在那裏,一點也沒有接過快餐盒飯的念頭,手不由自主扶住門,門會動啊,夏意便一搖晃,差些跌倒。
他忙欲扶她,可是手裏還端著盒飯,還好見她已自己站立了,關切問:“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夏意哪裏還會說話,緊咬著唇——如果是夢,那就在夢裏不要醒來——
他有些慌了,以為對方得了某種急症,方才還會說話的,怎麼忽然不會說話了?“你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先坐下?你可以自己走嗎?我來扶你?”他將盒飯放置門邊餐桌上,回手小心扶夏意坐到桌邊的椅子上。夏意由著他,心微微的痛,他的手一如蓼徵——在蓼國的時候她總想告訴他,你的手很像彈鋼琴的呢——他可會彈鋼琴?
這時候,廚房裏的水燒開了,叫了起來。
年輕人忙跑入廚房,關了天然氣,揚聲說:“我給你倒杯水吧。”
然後端了半杯熱水出來,自餐桌取了涼瓶再倒進半杯涼水,送到夏意麵前。
竟心細如斯,他可是蓼徵?夏意覺得自己的心噔噔地跳起來,愈跳愈烈,一隻手不由自主握住心口。
“心髒難受嗎?”他些微緊張,“可要吃藥?”
夏意洋娃娃般大眼睛隻撲閃閃不說話,他急忙道:“我來打120。”掏出手機便撥打電話:“120急救中心嗎?有一位女士忽然間不會說話,站立不穩,差點摔倒,心口疼……很年輕,二十左右歲,心髒?也許是,我不清楚……她不會說話了,手還可以動……現坐在椅子上。好的,好的。地址在——”
然後安慰夏意:“你堅持一下,放鬆,急救車馬上就到了。”
夏意知道誤會大了。可是——他是蓼徵嗎?她怎會放他走呢?她又可以和他說什麼呢?
他將水送到她唇邊:“來,試著喝一口。好的,馬上就沒事了。”如哄孩子一般,夏意險些沒嗆到。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一眼手機,將水杯放桌子上,“對不起,我接個電話。”然後走開兩步說:“師母,是我,哦,嗯,還沒,啊,不不,不是,這,是,嗯……嗯,謝——,好的。春江水暖,一剪梅。我記下了。再見。”
他這一通電話接下來,有些擦汗,外麵救護車的鈴聲已大作。夏意忽好奇想,便讓他陪著去醫院,又怎樣呢?
救護人員一陣忙活,脈搏血壓心跳……皆不得要領,最後隻得說:“去醫院吧,再做詳細檢查,家屬帶上病曆本,給她穿上外衣,外麵冷,別凍著了。“
他這突如其來的家屬自然不知道病例本在哪裏,還好夏意的大衣就在門邊衣架上,他將大衣小心為夏意穿上,再取來衣架上的長圍巾,動作輕柔地圍在她脖頸。夏意莫名地心頭一暖,他竟忽然向她鼓勵一笑,美啊!——花癡到自己這地步,夏意想,人間也少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