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夾帶著一股股寒意,飄蕩在了赤市的遠方山上。黎明剛剛興起,朝陽尚未劃破天際。
梵傅胸前抱著一束漂亮的百合和李傑兩個人矗立在山腰上。那是蘇菲生前最喜歡的花,潔白無暇,又有淡淡的香氣。
李傑安靜的站在一旁,梵傅單膝跪地,麵對著墓碑訴說著很多他們曾經的故事。
淡淡的花香仿佛滿是憂傷,充斥在空氣裏,讓人甚至感覺有些窒息。
兩個人起身下山的時候,朝陽染紅了天際,溫柔但不耀眼。
“下一步準備去哪裏?”
李傑看著還沉溺在傷感中的梵傅問道。
“我準備去一趟國外,不想總是沉寂在眼前。蘇菲一定也是願意的。”
“那邊有人接待你麼,你準備要以什麼樣的方式去到那邊呢?”
梵傅忽然停了下來,看了看已經爬起的太陽。
“和師父已經說好了,他會安排他的朋友過去接待我,我想在那邊生活一段時間,所以會先通過他的關係辦理工作簽證。”
李傑點了點頭,又追問到。
“不回去看看你父母麼?”
“不了,我已經答應了我父親,不通過自己的方式找到自己,不出人頭地,我是不會進入那個家門的。”
李傑拍了拍梵傅的肩膀,梵傅笑了。李傑的臉上忽然出現了慈父一般的表情。
“所有的父母都會在自己的子女出去闖蕩前說這樣的話,但是他們心裏卻從來沒有一刻可以放下。”
梵傅點了點頭,然後轉臉看向了李傑。
“你一直和肖穎有聯係是麼,李哥,那她最近過的怎麼樣?”
“多花點時間關心一下自己,放心吧,她過的比你好,至少她沒有像你一樣,短短的時間裏,經曆了這麼多的東西。不管過去怎樣,你要記住,不要去懷恨自己,懷恨自己隻會讓以後的路更加的難走,不會讓你收獲更多的東西。恨別人是耗費青春,恨自己是耗費生命。我們都已經不再怪你了,你不要總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逝者已逝,但是活人還要繼續生活不是麼?這才是蘇菲想要看到的結果。”
梵傅煙圈裏含著淚滴,但是卻哽咽的說不出任何的話語。他和李傑慢慢的踱步在下山的路上,任由這陽光灑滿自己的身上,小心翼翼的打理著即將離開的憂傷。
吃過了早飯,梵傅和李傑兩個人出現在了火車站。
李傑緊緊的擁抱住了梵傅,輕輕的拍打了幾下他的臂膀。
“如果在那邊休息好了,就早點回來,畢竟還有這麼多的事情等著你做,日子會很長,但是也很短,不要總是肆意的揮霍,畢竟轉眼你就會步入中年時光的。”
梵傅也用力的拍了拍李傑的後背,頭緊緊的靠在了李傑的身上。那是一種別人無法給到的溫暖,那些溫暖全部來自於心裏。畢竟能讀懂自己的心的人,能讓自己放在心裏的人,能給自己在心上留出了空間的人,全部都隻有這個人。
“你要是個女人真好,我一定會娶你。”
梵傅哈哈大笑的站直了身體。
“那我可不一定嫁,畢竟你這今天在赤市,明天去北市,今天在國內,明天去國外的,我會很沒有安全感。”
李傑眼眶有些濕潤。看著梵傅一步步的走向了車廂,上了車。
安定的落座以後,梵傅朝著窗外的李傑招了招手,示意他“回去吧”。可是李傑一動不動。梵傅知道,除非火車不動,否則李傑是不會離開的。
車子一點點從靜止開始加速,眼前的風景從不動,開始瞬間消失。李傑望著漸漸駛離在視線中的火車,還是朝著遠方再度招了招手,不管梵傅有沒有看見,李傑相信,他的心裏一定已經看見了。
回到了公司的李傑,剛剛坐到了辦公室裏,秘書就來彙報事情了。
“李總,外麵還有一位您的客人,說想要見您!但是您一直不在,所以我們就安排在會客室等您了。”
“是昨天來的那位女士麼?”
秘書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示意不是。
李傑反倒是好奇了,竟然不是肖穎,那會是誰呢?
帶著疑問,李傑朝著會客室走去,結果推開門的一瞬間,楞住了。